自古文豪多風流,中國最早的詩集──《詩經》首篇《關睢》,描繪的是男方對女方傾慕。倪震,出名多緋聞,訪問期間他開宗明義,內容不得涉及周慧敏,「這不是娛樂版,我不想說Vivian,一提份稿就成篇講我與她感情生活,不如寫多點《詩遊記》!」《詩遊記》是倪震03年回港後首個電視台節目,才子做主持當然要講,但不談女性,總覺欠缺甚麼,筆者努力借詩發揮,終於打開一個話題──港女,成功大揭男人心中的秘密,現代港女不吃香?
記者:郭佩韻
攝影:陳陶鈞
最愛李商隱
慕《詩遊記》而來訪問,相約在倪震的桌球室,昏暗環境處處波枱,掛着外國字畫,要是談起詩來感覺有點格格不入。尤其當眼前一個穿着花恤衫高䠷男士向自己走來,42歲的倪震?心想不是嘛!
早兩個月前,《尋找他鄉的故事》班底決定找倪震做《詩遊記》主持,「讀番鬼書」的倪震,對中國詩詞認識有多少?膽粗粗直接問,有無想過不接受是次工作?卻換來一句:「想不到不幹的原因喎!不如你告訴我啦。」頓時打了個突,旋即改口風:「你最欣賞哪個詩人?」幸而氣氛開始緩和,「我最欣賞李商隱,他自我一派,有點唯美,文字好靚,對仗工整。不似李白、蘇軾的豪邁,又不是刻意反映現實。」說完他壓低聲線,「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原來是李商隱的《無題》詩。
5點幾收視好滿意
詩也吟了出來,還有不幹的理由嗎?的而且確,主持對倪震來說,不過是駕輕就熟故業重操罷了。早年主持過的電視節目有《摩登時代》、《勁歌金曲》等,電台節目由89年的《三個寂寞的心》、97年的《無字頭八九十》、以至回流後03年夥拍張燊悅和谷祖琳主持的《絕情谷》,更統統是大受歡迎有Noise之作。反觀亞視播出的《詩遊記》,上月25日見街,由9位大專生訪尋李白、杜甫等詩人詞客的故居及詩中景物,意念是新,卻難逃低收視宿命,平均收視5點幾!「當然愈高收視愈好,但相比之前同時段節目只收2、3點,𠵱家有5點幾,計番有30幾萬人睇,我都好滿意。」
電台主持才是A級
口說滿意,但數最出色的節目,不得不承認還是《三個寂寞的心》。倪震坦言,喜歡擔任電台節目多過電視台:「因為自己有CameraShy,鏡頭前,我總會不能充份表現自己。」Shy?唯一意想不到的答案。硬要他數最好一次的電視主持,倪震自評是某年的新秀比賽,給自己B-成績。「主持有不同類型,如一本正經、油腔滑調、單單打打,但統統不是我,我有自己一套風格,與其他人不同,市場需要已證明畀我知條路係啱。」他最喜歡主持的是清談節目,「如美國的DavidLetterman(大衞牙擦騷)、JayLeno(積連奴)等,有好大發揮自由,從來做電台節目主持都是A級。」
寫文章最叻自評B+/A-
才子不離文字,說到個人A級,是寫文章。倪震的第一份工,就是於廣告公司做撰稿員,幫黃霑編劇,他笑言:「沒有一套拍過出來。」至89年在明報寫專欄,自評寫文章有B+/A-的才華。「當年查良鏞管副刊,記憶中我是最後生一位寫明報的作家,查良鏞不會因我係倪匡個仔畀專欄。」但他卻因為是倪匡個仔,自小足不出戶便閱書無數。
倪震中學讀華仁,會考成績不好轉到蘇浙公學,其後赴佛羅里達州讀大學主修心理,成長過程中,倪匡沒刻意塑造他做第二個倪匡,反而隨他自由發展,「老竇成日話仔一定要不肖,下一代似上一代反而冇進步,他影響我的可能只是環境,屋企好多文學書,得閒我會拿來看,或許那時起對寫作產生興趣。」最欣賞的是李敖、金庸,「看過不少他們的作品,發現自己風格較接近李敖,都是要求文字簡練,一針見血。做學問是死功夫,我好佩服做學問的人,我雖然係李敖嗰條路,但當然無佢咁叻。」估不到這番謙卑說話,會出自被人定型為「寸」友的倪震口中。
我是個商人
更矛盾的是,倪震自命寫文章耍家,但另一方面卻說自己是個商人,最欣賞父親就是堅持不做生意,「爸爸將所有精神放去創作,但我比爸爸喜歡做生意,我是個商人,要成功一定要過到商業那關,我心目中的好就是叫好叫座,不是孤芳自賞……」小記不禁嘀咕,那麼《詩遊記》真的感滿意?怯於他的氣傲,我竟不敢問!惟有聽他續說:「我有八成精神放在是非、人事、協調中,面對員工、股東、主持節目拍檔等,都好受氣,爸爸就不用受氣,自由寫作。」說起父親,小時常埋怨他偏心家姐,反而近年關係親密了。自倪匡回流返港,倪震一星期與他吃飯兩、三次,還調皮的對記者說:「爸爸返咗嚟咁耐,我就做咗佢咁耐嘅電腦專家,成日幫佢整電腦!」
男人四十留芳作
有事業有家庭,加上少年得志,男人到了42,還有甚麼想要?終於有個問題難倒倪震!他想了一分鐘仍答不出來,「《Yes》雜誌之後我已不再追求甚麼,26歲事業已走向顛峯,無人會再質疑倪震不是叻仔,我不用不停表現,呢個階段無嘢再追求,要我揀或者想擁有個人作品,將來死後作品可以留傳於世。」
港女=未知大陸效應的無知女子
說了半天,以為可以摸底講講周慧敏,但倪震話明不說Vivian,就真的半句也不肯講。惟有兜個大彎,借港女這題材發揮。好在,才子皆風流,沾不到周慧敏的男歡女愛,還是侃侃而談。「網上所講嘅港女,不是指香港所有女仔,專門指未知中國大陸發生咩事的女仔,應該有一半人。她們是無知的一群,仍然未知危機所在……」一下子跟先前正經八百的他大有不同,「有一半香港男人上大陸結婚,即係話有一半女士無男伴,𠵱家女士有姿色已不值錢,要做個好女仔。」
要懂得溫柔
倪震教路,要抓住香港男子的心,就要學識溫柔,「香港的女仔被寵壞了,恃住靚就不可一世,溫柔幾乎絕迹,佢哋只識得嗲,但嗲是好低級,所以第一步要學識溫柔,溫柔從心出發,事事以大局為重,要忍讓、體貼、細心等。」說到這裏,倪震更加強語調,「溫柔可以令陰陽調和,針要兩頭利,除了溫柔還要學謙卑,面對內地強敵,要幾有身材都有,要咩樣有咩樣,靚過香港小姐,香港女生仲未識驚?」
後記
兩小時訪問,與對方精神角力,十分疲累。臨離開時,倪震叮囑筆者不要標籤他「寸」、「追求甚麼名利」等,可以的話出版前讓他過目,筆者為堅持自己專業,一口堅決拒絕,本來準備5條有關詩歌問題考考才子,可惜他又一口拒絕說:「如果你一訪問就問我呢啲問題,我一早就走咗啦!」一人一次被拒絕,算是公平吧!我沒有欠你的了。
才子做主持鍾意Mark女
「我一個唔夠照,要有女伴陪。」
最近與藝人官恩娜、飲食業老闆鄭威濤主持《和味無窮》的李純恩,主持多個旅遊飲食節目,「我一個唔夠照,咪要加個女伴囉,倪震一個已夠照啦。《詩遊記》我有睇過,從詩詞去尋找古人足迹及中國風景,幾有意思,就好似日本有旅行團尋訪三國時代的中國,從長江出發。做旅遊主持有咩心得?做節目之前,搜集好資料,與當地人傾偈,無咁白癡。」小記即考他5條旅遊知識題,結果答啱3條,包括玫瑰糖如何製造(玫瑰及蜜糖)、羅宋湯出自哪個國家(俄羅斯)、「廬山石雞」是甚麼食物(蛙),成績唔錯。
「留畀後生做。」
文人做旅遊節目,蔡瀾可說是老祖宗。《蔡瀾歎世界》、《蔡瀾人生真好玩》都撻他的朵。富經驗的他好謙卑說:「做主持其實沒有甚麼竅門,有沒有女伴陪都無所謂,近日我忙於旅行團事務,無餘閒搞其他嘢,仲主持旅遊節目?留番畀後生做啦!」
「要高質素女伴。」
「做主持不一定要有伴侶,如果有男伴,又會被人話斷背,但有女伴的話,一定要高質素同啱傾。如果畀我揀,會覺得一個人比較好。但如果去法國,有個法國妹就好喇,去寶蓮寺整個女仔,又好似唔好睇,總之視乎情況啦。」小記就最近他主持的《世紀天道行》考他青藏鐵路的知識,結果5題答啱2題半,包括決定興建鐵路年份(1952)、號稱甚麼(世界屋脊)和耗資多少(約330億人民幣)。
「最啱Key係內地主持竇文滔。」
文化人梁文道,做電視台清談節目主持已有7、8年,「主持其實好簡單,用輕鬆的態度,好似同觀眾說話就容易將心底話講出。有拍檔會輕鬆啲,有對話個節目亦有趣得多,但大家一定要有默契。做咗咁耐,有個內地主持竇文滔係我最好的拍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