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期《壹》到南非開普敦專訪露宿者世界盃,這樣的「腳家大事」,沒有一家電視台直播賽事。這樣倒好,傳媒不會起哄搵露宿者中的碧咸和施丹「贈興」。講波妹無機會九唔搭八形容球員是爛泥或者垃圾。
同是天涯淪落人,露宿者唔講派頭志在參與,香港領隊是漂亮的年輕女社工,不斷糾正記者,他們是露宿者不是乞丐。出征南非的主要贊助來自馬會,運動用品公司資助球衣,本來「踎街」的騎呢足球員得以隆重上路,手拿特區區旗,如夢似幻。這個世界,真是奇情得出人意表,露宿者的經歷,比電影情節更迂迴。不知道繼露宿者世界盃後,露宿者電影節會不會落實?講露宿者的電影《紫苑草》Ironweed夠經典的,由梅麗史翠普搭積尼高遜,兩個戲壇高人爛身爛勢,不靠撻Prada朵都能吸引戲迷。
露宿者自己就是一台好戲,假如由他們操刀拍自己友的故事,也許比港台外判效率更高。露宿者不一定是老弱殘兵,香港「代表隊」就有廿歲出頭的後生仔,外國團隊更有女露宿者落場。上次來香港參加反世貿活動被捕的日本人,就是一位有大學學歷的露宿者,露宿期間認識了前來做調查的女教師,發展戀情,已打算結婚,不過婚後依然自己露宿街頭,由老婆睇住頭家。形形種種聞所未聞的露宿者故事湊合起來的話,就是一套街頭版的人海傳奇。我這樣關注露宿者新聞是出於私心,因為一直諗,假使某一天覺得一切都不再重要,天地不仁,還有滿是塗鴉和尿痕的天橋底可以避開一下紅塵暴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