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醫生倒是聚精會神地替我縫針,第一針下去,鋼針粗,指頭幼,一針兩洞,只覺傷口一陣炙熱赤痛,唯有仿效關二哥刮骨療傷,眼看四周,腦裏無聊地想,婦女生孩子承受的是十級痛楚,我這種的指頭小傷算是第幾級?第二針下去,感覺自己有點像Rambo,企圖想想《Rambo》的劇情來引開注意力,怎知此時來了一段小插曲,一名北方大漢氣急敗壞地衝入小手術室:「有沒有看見一個小孩子,他摔傷了手,進來了沒有?」年青醫生正拿着線準備為第二針打結,居然停下了手跟北方大漢傾談起來:「那小孩子送到甚麼地方?」「我就是不知道才進來問你呀?你能不能替我找找……」眼見北方大漢就站在我傷口旁大噴口水花,我雖肉在砧板上仍要反抗,先用手覆蓋傷口避開水花,再厲聲道:「能先把我的手搞好嗎?你看流的那些血!」大漢倒爽快,眼也不抬便離開,年青醫生繼續縫第三針,一切仿似沒事發生過。反高潮來了,第三針縫在近指甲皮膚較薄處,年青醫生將線大力一扯打一個結,「蹬」的一聲,線被過猛的力硬生生從皮肉中扯了出來。「啊,」,年青醫生輕描淡寫的說:「要從頭縫。」,怒火從指頭衝上腦,顧不得滿手血,馬上就要兜頭打醫生一拳,之前的飛髮佬醫生不知從哪裏跑出來,戴上手套,趕走了年青醫生,由他為我縫針,想不到他手勢倒是挺好……
醫院設備是OK的,但是人的素質卻是……,縫第三針期間我想起了《習慣說》和《差不多先生傳》,咱們中國人,甚麼都說習慣了就沒問題,差不多就沒問題,十三億個習慣了跟差不多,加起來就變成一個大窟窿,卻叫我們怎麼去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