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家庭 - 陳也

火星家庭 - 陳也

「a、你倆是否近親?b、家族有沒有人自閉症?」醫生做評估時這樣問,負責做阿仔代言人的我跟老公幾乎同一時間搶答:「a、五千年前可能是。b、其他人沒有,只我們兩個。」不是講笑,問卷假如全部挪用到我們身上來,實在比疑似症狀更疑似。除了一項,我們不會玩轉圈,要麼飲大兩杯,自然就有轉圈的快感,但阿仔未夠歲數突破我們的禁酒令,只能自我陶醉跑圈。

「我們其實比阿仔亂龍得多,他把Thomas火車頭排列得多工整的,你可不能把車泊好在停車場指定白界裏。」老公永遠是對的,可是,他也好不了多少。阿仔沒耐性將拼圖砌好,老公也沒閒心收拾書桌,那張枱面,雜七豎八簡直似圓形圖案硬塞進三角圖形,不必做評估,都知有毛病。
「他的語言發展落後同齡小朋友幾個月左右。」醫生保守估計。我大膽假設,可能不止落後些少,距離實際應該是火星與地球之比,看他手舞足蹈那種開心發言模樣,就知道火星人肯定比地球人快樂,他們大概不必催谷「兩文三語」,不怕考第尾,不怕隱蔽。我打算錄起阿仔的火星話,待他將來做探索星空研究。一家三口,如果連我也講火星話,老公從此甩難,實高興死。我心裏埋了一個秘密,待老公退休後,我便開始學阿仔,跟老伴「外語」溝通,這樣的超時空家庭,擔保不會火星撞地球,不用磨合都會勁和諧,省了到大口環根德公爵夫人兒童醫院做腦神經科覆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