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打電話給住在愛爾蘭的Farren神父,他是我中學時的英文老師。閒聊兩句後,他鄭重地說:「麻煩你在專欄裏代我向讀者道謝,他們恭喜我當神父五十周年,寄來的賀卡和信真多,我每封都看了,但無法逐一回覆。」
我察覺他的聲音有點不尋常,便問:「各位神父好嗎?」
他緩緩道:「Foley神父前天去世了。」
Foley神父曾任香港華仁書院校長,在香港服務了四十多年,死前患有癌病。
「對他來說,也算是解脫,你就不要太難過。」我安慰神父。
「Foley回到天父的懷抱,我們是應該高興的。」神父說,但語調欠缺喜悅。
「理性上是應該高興,」我想了想,回答道:「但我們都是人,有真實的情感。若感哀傷,就讓情緒釋放出來吧。」兩位神父屬同一修會,都在香港工作,關係如親兄弟。
痛失至親時,旁人總說「節哀順變」,但那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情。疏導情緒,比如大哭一場,反而有助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