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W茶聚,她姍姍來遲,樣子憔悴得像幾天沒睡過。W甫坐下來,驚魂未定的告訴我,最近被一個男孩子騷擾,惶惶不可終日。
W跟男孩子只有一面之緣,是在朋友的聚會中寒暄過幾句後從此再沒見過面。不到一星期,男孩子不知從哪裏得到W的電話號碼。他發了一通SMS給W,內容竟把W稱呼為女朋友。W開初以為男孩子是玩玩而已,誰叫現在的SMS的最大功能,便是讓萍水相逢的男女雙方互相試探、調情和戲弄。在SMS裏的一句「掛念你」和「我愛你」,不過是一個只值一元的廉價感情抒發,跟面對面說出來的真情真意,是有很大的分別。
後來男孩子的SMS愈發愈多,且內容愈發不正常。有時候是一首哀怨迴腸的情詩,有時候是一段肉麻當有趣的露骨情話。而對W的稱呼慢慢地已由女朋友稱呼為honey、sweetheart甚至是老婆!
W一天終於忍無可忍,回了他一通SMS,透露已有一個固定的男友,怎料男孩子即時回應,在SMS裏直斥W為「賤人」,他已把自己幻想成為被女友背叛的受害人,境況可憐。之後男孩子沒有放棄,繼續發SMS哀求W回心轉意,重投懷抱。
W向我求助,怎樣才可以把這個煩人的他徹底擺脫?我作了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現實生活裏最教人無奈、茫然和惆悵的一件事,可能就是知人口面不知心。W不斷強調男孩子外表正常,估不到他真實的一面卻是這樣子。我向W解釋,就算男孩子的父母和朋友,也未必知道他是這樣的一個人。每個人內心都有一個房間,那裏藏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也充滿人性深處的陰暗面。有些人選擇定時定候入去清理打掃;有些人則喜歡每趁寂靜無人,悄悄地走進裏頭,在那裏的他,原來才是真正的自己。這正是叵測人性裏最讓人不寒而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