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翰默CharlesKrauthammer 《華盛頓郵報》專欄作者
牛仔已經退休,多邊主義復蘇。民主才是王道。這是布殊第二任期的傳統智慧:在國務卿賴斯影響下,布殊政府終於張臂擁抱「盟友」。這當然被視為一項徹底轉變,其實不然。即使最熱忱的單邊主義者,在下列兩種狀況下,也總寧願選擇多邊支持:一、有某件事確實是盟友可協助達成的,或二、反正無法獲致甚麼成果,多邊主義可提供掩飾,讓你看起來好像在做事。
針對北韓問題的六方會談就是第二種狀況。北韓早已擁核,我們直到第四十一任總統老布殊與克林頓政府才採取行動,結果一事無成,到現在更是甚麼也做不成。一個國家一旦擁核,就不可能走回頭路。核武本身就是能對抗軍事手段的威懾力量。手腕再高明的外交官,也無法說服擁核的北韓拆除那讓它在世界上變得重要性的東西。就像多數多邊合作一樣,六方會談徒具外表,掩飾一個敗局已定的無望局面。
低估了法國背信
黎巴嫩是另一種狀況的例子──多邊主義或許確能獲致某種成果。美國熱切與法國合作,草擬安理會決議案,在黎巴嫩南部建立強而有力的國際維和部隊。然而,當黎巴嫩政府與阿拉伯國家聯盟表示反對後,法國成了他們的代言人,與美國重新協商決議草案內容。既然法國將是國際維和部隊的領導及主要參與者,而國務院也在相當理性的基礎上默許了一份力量大幅削弱的決議,我們就不應再主導規範部隊運作的條款。
但我們低估了法國的背信,如果事先想得到的話。決議案通過後,法國立刻宣布將派兵二百人,而非各界事先預期的五千人。法國國防部長解釋,不會在管轄權有限、交戰規則薄弱的情況下派兵──他指的正是法國先前要求我們同意的管轄權與交戰規則。
伊朗拒接收善意
這驚人的欺騙之舉讓國務院臉紅,但比起我們現在面臨的伊朗情勢,此挫折已是小巫見大巫。黎巴嫩南部的真主黨有如芒刺在背,但擁核的伊朗則是主要的戰略威脅。
這個問題不像北韓問題那麼棘手,因為伊朗畢竟尚未跨越核武研發門檻,而美國的外交手段迄今還防禦得了。國務卿賴斯在六月倡議延後安理會針對制裁伊朗的討論,意在將盟友拉在同一條船上。我們提供伊朗一大串經濟與外交誘因(包括與美國會談),只要求一項條件:伊朗必須在可證實的情況下停止濃縮鈾作業。
現在,伊朗拒絕了。事實上,伊朗將回應提交聯合國的前一天,就已禁止國際原子能總署武檢官進入位於納坦茲的濃縮鈾設施。我們對多邊主義的實踐現在面臨緊要關頭,我們從未期待伊朗給予肯定回答,這做法只是展現美國的善意,並藉此讓夥伴國家在安理會支持真正制裁伊朗。
必須採軍事攻擊
但這樣也沒有用。俄羅斯與中國已釋放訊息,將允許伊朗無止境地拖延程序。即使我們真的得以對伊朗進行制裁,也只會是薄弱的制裁措施;即使是強硬的制裁措施,那些伊斯蘭領袖也不會只為換取一點蠅頭小利,而放棄伴隨炸彈而來的榮耀與主導權(特別是針對阿拉伯人)。
實行多邊主義的目的,不可能是以外交手段制止伊朗的核子計劃,那自始至終都是幻想。必須採取軍事手段才能達成這個目標,而這類攻擊會造成可怕的後果。相較於容許伊朗那顯然將導致災禍的領導者取得大屠殺武器的可怕後果,兩者必須一起衡量。
當前煞費苦心地執行多邊策略外交手段,目的是要微調對未來的盤算。藉由展現不凡的自制與寬容,或許我們得到最親密盟友(英國、德國、以及…是的,法國)的默許,在外交手段走到窮途末路的那命定的一日,採取軍事攻擊。
逢周二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