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電台電視部製作了一輯《不是香港人》,星期日七點三十分在無綫播出。半小時的節目,講流散在外的香港人怎麼生活,怎麼看祖家香港;我算是「駐澳代表」。開了店,自然想大家知道我在做什麼,尤其是賣什麼,對來自五湖四海的大小訪問,幾乎來者不拒。香港電台的這個「訪問」,是這四年來做得最認真的了。
七月上旬,編導張詠賢就來電說好了要拍的內容,攝製組三個人,勤勞專業,做的是十個人的事。我中午起來,他們早上已拍了好多「散鏡」。在澳門拍了五六天,回香港拍了一日。幾秒鐘的海景,遇雨,效果不好,三個人就去重拍。我提起汀九舊居多貓,一大早,他們就到面海的山坡去拍貓;貓,遇上人禍,讓八年的惡政趕絕,倖存者寥寥。「好在拍到兩隻。」編導說。好在還有貓在,不然,她真會天天去搜村。
大白燦的尊容,除了見諸拙作,向來沒在別的媒體出現,不想他太紅,喧賓奪主。這回,還是讓他出了鏡。這聾貓,平日見了生人,照例粗聲惡氣,投訴膳食不好,投訴服侍不周,投訴訪客不明白他的投訴。豔陽天,攝製組來了,他竟然喵喵叫著迎出來,親民得像個政客。「埋位!」聚光燈一照,鏡頭對準他,這貓大爺馬上撲上身來,摟著我不住舔面頰,舔到肉緊處,還要狠狠咬下巴一口。「真會搶鏡!」見者無不稱奇。鏡頭前的燦爺,這麼友善,可愛,熱情,大家一定以為我長期誣衊他,無窮盡的惡事,都是我瞎編的。關心燦爺的讀友,要看他養尊處優的貓樣,今晚七點半,不妨看無綫。
我在澳門有幾個好朋友,也請他們「客串」。拍荷里益,當然也拍了「荷里活」的錫紙五香焗豬扒、鐵板牛柳、大蝦沙律。拍何錦培,他是氹仔「誠昌飯店」的老闆,膏蟹粥、豉汁蒸鱔、雲荷蒸走地雞……當然也得上鏡。拍楊韶開,順勢介紹了路環「輝記」的豬扒包,這豬扒包,包脆豬扒香軟,有鄉土味,絕對是澳門豬扒包的神品。澳門有樂隊名「老爺車」,我在路環上小學的時候,結他手何錦培,鼓手楊韶開,風華正茂。好懷念那些靜美的日子,暫時「不是香港人」,因為,我曾經是路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