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稱我為「股壇黃大仙」,但隨街問我「攞貼士」的其實不多,通常都是研討會之後,小股民才會趁機探問,多數問手上的貨前景如何,可以的話,我都會送上一兩句忠告,聽從與否,我不管,也管不到。
我非常喜歡做股評人,為了這份差事,我很小心自己的言行衣着儀容,天天吃燕窩進補,每個星期到美容院做facial水療,經常修剪髮型,每逢出鏡拍照,都會很小心,為的是維持我經營多年的形象。我承認這確實是件苦事,但我「食得鹹魚抵得渴」。
沒有人會百分百受歡迎,偶爾也有些負面消息,衝着我而來,但我人愈老EQ愈高,要我主動退休,除非我自覺「阻住地球轉」,否則大家仍會聽到我的聲音,見到我個樣!
預科同學林高演、大學同學廖秀冬,以至舊同事馬時亨,現時都身居高位,在他們面前,我絲毫不覺自卑。打工及當官的智慧,與財經那套截然不同,我只專注自己最有把握的事情,與「銅臭」相關的工作,仍是我現階段的首選。
因為工作關係,我每日閱讀多份報刊及雜誌,最愛的不是財經版,而是娛樂八卦新聞。每日午餐一定要約人一同吃,談公事也好,談天氣都好,約不到朋友,都要約太太撐枱腳,就是不能一個人孤獨地吃。周末不用工作,我也要與太太一早夾好時間,計劃好去哪裏吃飯,然後做些甚麼事,生怕浪費一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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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自己只是普通人一個,買股票有賺有蝕,我當然也不例外!記得最傷的一次是87年,損失過百萬元,雖則沒有輸掉身家,但絕對影響心情;在樓市高峯期買過物業,持有十年仍蝕兩成!
91至92年是我贏得最開心的時候,到現在,我仍手持當年買的滙豐及中遠太平洋,其後的冠華也令我賺了很多。然而,年紀愈大,對股市上落的看法也愈淡,始終是數字遊戲,未到蓋棺之日,又焉能定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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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家庭長大,爸爸開米舖,有兩個太太,各生了六個小孩,我最小。出世前,爸爸炒金輸光身家,媽媽不懂投機是甚麼,一直認為父親是生意失敗,所以從小就教我,做人要腳踏實地,勤力讀書,打工最穩妥,在外資大企業做事更是上上之選。創業、做股評人,對我來說真是天方夜譚,八輩子也沒有想過的事。
因此,大學畢業便考入滙豐做見習生,第一間屋,用銀行的職員置業貸款購入,17年的銀行生涯,最自豪是調往貸款部工作,與英皇師兄柯清輝毗鄰而坐,離開時,連大班龐約翰(JohnBond)也曾挽留過我,作為小職工,又怎會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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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太太結婚快將卅年,怎會沒爭拗?這些年來,我學會做「軟皮蛇」,不與她「硬碰硬」,等到她怒氣稍息,我才曉以大義,振振夫綱。說我是潮州大男人,真是半點道理也沒有;年過半百,錯過了兩個孩子的童年,是我最大的憾事,真的是恨錯難返!
撰文:丹琍
攝影:梁鑑章
逢周六、日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