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無辦法整走佢,總唔可以一直討厭佢,咁不如學習吓點樣同佢和平相處,我當佢係細佬。」剛完成會考的溫志豪說起來淡淡然,但原來「佢」是一顆貼近腦脊椎視神經的良性腫瘤。別人怨天尤人的好理由,志豪卻從中學會珍惜、感激和欣賞,更誓言與這位「好兄弟」共存亡。
志豪在單親家庭成長,同住的父親其後與家中女傭再婚,令當時只有小二的他感到「自己好似鄉下嘅走地雞咁,走嚟走去(無人理)」。同一時間,他開始感到劇烈的頭痛,但屢次求醫都未能找出病因,直至兩年後,經腦部檢查找出劇痛源頭──腦積水。
接受抽取腦積水的手術後,志豪繼續其「走地雞」生活。及至升讀中學和加入教會,想法才漸漸改變。但正當一切開始向好的一方發展,噩耗突然傳來:「中三嗰年(04年)4月照到個腦有腫瘤,於是即刻做手術,但手術時先發現個瘤貼住腦脊椎視神經,所以唔可以切除,唔係可能會廢咗右眼。」
「令我覺得爸爸好重要」
天意弄人,志豪首次感到死亡並非遙不可及,更一再悔氣地對父親說:「我死梗㗎啦,你唔好理我。」父親卻用一雙粗糙的手輕捉他以示鼓勵,令他感到來自父親的溫暖,拉近父子二人的距離。「有病令我覺得爸爸好重要,如果一個人無咗屋企人會覺得好空虛。」同年10月他接受電療,雖然腫瘤至今仍在,且會緩慢生長,對生命造成一定威脅,但志豪已學會欣賞患病帶給他的與眾不同的人生。他說:「你嬲一個人都係想佢畀反應你啫,但嬲粒瘤佢唔會有反應喎,咁點解仲要嬲?𠵱家我當佢係細佬㗎,佢教識咗我好多。」
記者 趙燕婷
逢周一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