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案內人「中日關係需要我。」

風月案內人「中日關係需要我。」

李小牧,歌舞伎町皮條王,其自傳《歌舞伎町案內人》繁體中文版,在今年香港書展初登場。其實這書的日文版,02年已在日本發行,至今賣過10萬本,李小牧因而在日本走紅,更在《Newsweek》寫專欄,歌舞伎町之外,他還撰寫飲食、藝術、文化評論,出版的書籍已達8本,日本自民黨更支持他搞音樂劇,身份已由「皮條王」變成文化人。
更傳奇的是,他這次到來開簽名會,國內高官竟專程邀他飯局,席間說也要幫他在國內搞音樂劇,「中日關係這幾年很緊張,他們都需要我。」李小牧掛着深邃的微笑跟我說。記者:廖秀娟 攝影:周旭文、廖秀娟(黑白照片由樂文出版社提供)

Profile

46歲,湖南長沙人,父母皆是教師。他自幼習芭蕾舞,13歲在湖南湘潭歌舞團當芭蕾舞蹈員。22歲第一次結婚,維持了4年。88年到日本留學,一邊在歌舞伎町當扯皮條,一邊半工讀完成著名的「東京流行時裝學院」4年時裝設計課程。18年間一直在歌舞伎町打混,曾經沉迷賭博,輸掉全部共一億日圓身家。02年出版自傳《歌舞伎町案內人》,從此在日本為人熟悉,「寫書的亢奮比賭錢更大,寫書後我完全可以放下賭癮。」《歌》書更被拍成電影,由電波少年謝昭仁主演。現時他在權威報刊《Newsweek》、《朝日新聞》撰寫專欄,又不時演講,最近以歌舞伎町60年歷史發展為題材,自編自導自演音樂劇《夢─歌舞伎町物語》,得到日本自民黨全力支持,連國內高官最近也主動接觸,希望他把這齣音樂劇帶到中國全國公演。

■定價$42
(樂文出版社)

行人當上帝

李小牧的笑容和說話聲線,應該要得獎,永遠不慍不火、不卑不亢,給你很自信、可靠又親和的感覺,如果不是他的自傳寫出了經歷,他面上有蓋不住的江湖味,你會以為他是金融分析員或甚麼上市公司CEO之類。
據他的自傳《歌舞伎町案內人》所說,他的笑容、說話都是經過精心部署、長期訓練的,派紙巾派得快的竅門是「我始終保持着笑臉,態度好得就像把行人當做了上帝。」在街頭拉客時,「我盡量採取低調的說話方式……看上去親切而規矩……等到他們確信我不像是個壞人……我的買賣就基本成功了。」他帶着練就了18年的技巧來接受訪問。

■帶齊資料接受訪問,《Newsweek》的專欄、兒子在NHK的節目,為證明他是非一般扯皮條。

■約3萬多的Chanel白色手錶,是日本女fans送的。跟她上過床嗎?他坦白說:「有」,不過她從來不是他的女朋友。

■《夢》音樂劇得自民黨不少官員支持,更為他的場刊寫序,這是寄給他的議員名單。

由歌舞伎町派紙巾開始

「87年我跟第二任太太愛梅尚未結婚,在深圳非法同居,一個看上她的幹部借此拉了我,我知不能再在深圳久留;反正我愛時裝,就決定到日本去闖!」當年他28歲,帶着不足3萬港元隻身到東京留學,積蓄用來付房租、交學費,3天已用完,他開始在情人旅館做執房,每天清除浴槽內的垢物,「只是撿客人剛用完還溫熱的避孕套較難受!」這份每小時6百日圓的工作,自不能滿足他,之後他做過日本料理幫工、搬運工人、人妖舞廳侍應和舞蹈員,後來在歌舞伎町派紙巾,常遇到問路尋歡客,「派紙巾1千日圓一小時,有次介紹個香港人到脫衣舞場竟給了我3千日圓小費,我便想到做引路人這個賺錢方法。」

■跟第三任妻子久美子所生的兒子日向滉一(隨母姓),今年11歲,自己報名參加NHK的小演員選拔,7千人只選3人,他當選了!

打通黑白兩道

但一個外地人要在歌舞伎町做「導遊」,談何容易,「歌舞伎町全部都由黑幫控制,他們有自己人做『案內人』(導遊),幸好當年日本人不太喜歡招呼外國遊客,怕言語不通,我只做中港台客,正好不太影響他們的生意。」但黑幫的騷擾還是無日無之,「日本的黑幫不太難搞,交足保護費、守規矩便沒大麻煩,最麻煩是中國幫,不時來搶地盤,有時也打起來。中國人只會欺侮中國人!」
所以他一直花工夫做交際,「我會自費到不同店子消費,一來有利於打好關係,二來我也可多了解店子的玩法和消費情況。」對黑幫則要恭敬,「至於警方,我就提供情報助他們破案,但從不提供黑幫資料。」李說日本警方每4年一次大換班,他每4年便要重新再與新話事人「打招呼」,是比較花工夫的一環,「幸好多年來已結識了一班相熟警官,今天他們已經升到高位,要找幫手,也不像以前那麼費時。」

最愛手下不和

在日本成名之後,他的扯皮條生意更加穩當,「黑幫們現在覺得我是個『人物』,喜歡跟我合作。」他現時有11個手下,全都是有合法居留權的中國人。經過18年艱苦經營,李說現時外憂不多,內患卻每天都發生:「忠心的人沒能力,有能力的人不忠心!手下經常為地盤、分賬爭執,我花很多時間為他們排難解紛。不過我其實很樂意聽到他們不和,他們團結我才擔心!」李的手下不時「背叛師門」,自立門戶,「也沒辦法,我們這每天結賬分賬的行業,很難留得住人。」18年來追隨他拉客的共3百多人,最長情一個有7年多,現時「年資」最長的有3年多。

結婚5次 中日老婆都有

在色情場所打滾,李小牧結過5次婚一點不奇,中、日籍太太都有,「日本女人比較單純,還是中國女孩子較可與我溝通,特別在外地生活的中國女子,心思一定比較複雜。」另外共有5、6個女人,是他需要時打個電話她們便會出現那種,「我沒時間嘛!太多工作,要管生意,又要寫稿寫書做音樂劇,不時演講做訪問,再吸引的女人,要我跟她逛街買東西,便不可能。」李不諱言他最少每3天便需要一次「床上運動」,不過若遇上運動伴侶沒時間,「我可以自己解決,女人,並不緊要!」

■他在《Newsweek》的專欄,有時介紹好味食肆、有時介紹精采歌劇,未見到還不相信。

Fans點睇

Calvin&Mable夫婦

「我哋一早睇咗簡體字版,覺得好好睇呀!覺得佢個人好有彈性,為咗生活,會有好多設計,點樣同啲老闆傾攞回佣、點樣得到警方信任,都有諗過。」

Eric

「佢嘅經歷係幾特別,裏面都唔係一味講歌舞伎町,講佢嘅努力生存仲多。唔知有幾多成係真,如果全部係真,佢真係幾叻。」

後記:

差不多3小時,李小牧一直「採取低調的說話方式……看上去親切而規矩……」,只有我問:「你未來想從政嗎?」他忽然打了個突,第一次不能即時回答我的問題,「你為甚麼會這樣問?」「純粹直覺。」(他每次提起自民黨、國內官員想拉攏他,都特別興奮;他現時寫的專欄、即將出版的新書,都有評論中港日三地政治的文章。)他用眼睛努力搜索我的表情,最後惟有說:「我只能答你:我不反感。」略為脹紅的面,很快便平復過來。「那你未來的計劃是怎樣?」這次他有了準備,「未來的事未實現,我不想多說;我只可以說:我今天做到的,都是我10年前的計劃。做到的我才會說!」

■穿着整齊的在歌舞伎町拉客。

■李小牧與他的10個手下。

■86年,在深圳石岩湖度假村表演芭蕾舞。

■第三任妻子久美子是髮型師,李與她離了婚十多年,至今仍是他的髮型師。

■88年第二任妻子愛梅到日本與他會合,兩人開心到影樓拍照。

砵蘭街「按捺」人黃韋龍

《歌舞伎町案內人》可以借導遊經歷寫書竄紅,香港成人雜誌《夜遊王》創辦人黃韋龍,雖是大學中文系畢業生,在中港澳色情場所打滾11年,第一代歡場指南撰稿人之一,卻只有「按捺」住心中的出書慾望,羨慕李小牧可以有一本自傳。
「兩年前我已開始構思出類似的書:中港澳這10年的歡場變化、當中很多女孩子的故事也很值得寫。我準備了很多資料,那些女孩子的相片,露點不露點的也有;歡場的面貌等等,會很有實感的。」但黃韋龍卻找不到出版社,「一說要出歡場回憶錄,出版商便怕有損形象!」黃韋龍澄清這類書根本不需要太色情,只需要滿足讀者的獵奇心態,「太鹹的書,市面上多多都有,反而好似《歌舞伎町案內人》,有生存哲學、有黑幫仇殺,層次上有不同,才可以擴大讀者群,銷量才有保證。」

■找出版社出歡場自傳不容易,在報刊想寫這類專欄也找不到「地盤」,「老總一聽就話要過癮奇趣,這類『心聲』感性文章,沒人想要。」

■「我看過李小牧的《歌舞伎町案內人》,不知有沒有人為他潤筆,寫得不錯,這類書絕對有市場。」

■做了11年風月報刊編採人,已儲下大量「史料」,幾時才有機會出版?

歡場紀實書籍
《250天倫敦應召日記》Belle

英國大學生,覺得「賣淫是項穩定但不吃力的工作」而當起應召女郎。一時興起,把03至04年的入行經過及「有趣」際遇,在網上以blog發表,每晚引來超過15,000人瀏覽。文字版也以賣「淫」為主,看了會問:「係咪真㗎?」

$100(b)

《我的性活》紫藤性工作者協會 

香港性工作者協會「紫藤」,04年在文化中心舉辦「我的性(生)活」圖片展,展出由香港性工作者拍攝自己「架步」的圖片,此書是是次展覽的圖片集。圖片全部由「姊妹們」自家拍攝,大都是她們的床,床上幾時都鋪一條毛巾、床邊有一排排廁紙……

$150(b)

《AV現場》湯禎兆

精通日本文化的湯禎兆,巨細無遺的將日本AV小電影的歷史、製作過程,逐一介紹。

$88(a)

《Callgirl》JeannetteAngell 

耶魯及波士頓大學碩士,本為大學教授的作者,34歲時被男友拋棄,兼偷去全副身家,人財兩空之際,聽聞有$200/小時的「好工」,便把「身」一橫試試日間教書、夜晚賣淫。3年間真有不少經歷!

$125.6(b)

《TokyoLuckyHole》荒木經惟 

日本攝影大師荒木經惟,83-85年拍下不少歌舞伎町的妓女寫真、色情場所的玩意及場景:2百磅肥妓女、「癡漢」車廂(夜總會搭一個電車車廂景,讓男人在「車廂」內盡情非禮女人)、綑綁……日本最知名、最「特別」的情色文化,可在此攝影集飽覽。

$234.9(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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