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七月,人到中年的你覺得份外落寞。當世界盃打到八強、場場都是打真軍的到肉時刻,酒吧人山人海個個扮球評家的時候,你一個人吊兒郎當,德國對阿根廷那一場,不是三更半夜,十一點開波,你竟然沒找到睇直播的落腳點。上屆跟你一齊噴口水花睇勻賽事的波友,年頭趁雙春兼閏月,拉埋了天窗,老婆大人下令,不得捱夜睇波,因為新婚的關係,波友順晒嬌妻意。你也不好意思打擾另一個波友,上屆捧南韓捧到識唱大韓民國國歌兼學埋速成韓文的老友,去年忽然添丁,雙胞胎打孖來,家裏雖然裝了有線,夜晚十點過後根本不可能碰電視;打電話給他,也要匿埋廁所細細聲傾,頂多三分鐘老婆就會拍門吩咐再小聲點,事關細孖很醒瞓,大孖很扭計,兩個寶貝囡囡半夜一哭,起碼熬你兩粒鐘。
你歎口氣掛線,想起另一個英格蘭死硬擁躉,暫時仍是單身寡佬,對葡萄牙那一仗,應該可以約他撐場。撥通手機號碼以後,你聽到震耳欲聾的音響,對方告之,此刻身在上海新天地一家私竇,他邀請你明日動身飛來,他會在浦東機場接你,泡完愈夜愈妖艷的上海一圈,還有大把時間睇凌晨三點那一場巴西對法國的世紀之戰。你支吾一下收線,回家後,一個麻甩佬睇德阿對決,累極睡了大半場,紮醒後睇完殘酷的十二碼,原本捧德國的你,沒有歡呼,下半身埋在沙發裏,哭得淒涼過阿根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