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九年的今天,當你到維園參加六四燭光晚會,有沒有拿過那個小小,別緻但充滿鮮明主題的紀念襟章?
這些襟章,原來一直由十多名青年(韶華流逝,九年下來,他們也不再年輕了。)自掏腰包,親力親為去設計和製造,他們的心思與創意,見於襟章的主題年年不同,各有特色。像97年首套襟章採用漏去6及4數字的手錶設計;01年則是印上毛澤東名句「風物長宜放眼量」和魯迅名句「於無聲處聽驚雷」;04年「六四」15周年的設計則最直接,簡單也深刻入心,只四個字「豈能忘記」。
為了省錢,這批紀念襟章都在內地製造,所以設計原則是必須隱晦,以求順利過關,但這些先天性的限制,卻令襟章流露了一份含蓄,意裏言外的聯想。對許多人來說,悼念「六四」慢慢成為了心頭裏的一個習慣,不必時時刻刻宣之於口要惹人共鳴。每年這天,穿一件黑色衣服,吃一天素,或是回到從前是新華社,現在是大酒店的原址,跟十七年前一班彼此抱頭痛哭,喊過口號的戰友在這裏喝一口咖啡,有些人可能已經不在了,為他留一個空位,默默懷念大家曾經年輕和熱血。事過不一定境遷,要記得的始終記得。坐了半天,埋單時不知是誰問起,去不去維園點一根白燭?有人說要回家吃飯,有人被女友的來電催促報到。彼此最後揮揮手,各散東西。
回家的路上,的士經過維園,你看見很多人拖男帶女,扶老攜幼地魚貫入場。你口裏喃喃哼了大半首很久沒唱過的《血染的風采》。你忽然記起早上讀報,得悉今年的小襟章的設計,像兩個迷你日曆,一黑一紅分別寫着「89年6月4日星期日」和「06年6月4日星期日」。為了這個襟章,你半途下車,跟着人羣又來到了維園,你心裏暗想,很久沒試過大班人一起唱《血染的風采》,心情有點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