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本篤十六世(PopeBenedictXVI)以「德國人之子」的身份,到波蘭訪問四天。在訪問最後一天,當過納粹德軍的他,到了令納粹罪行鐵證如山的奧斯威辛(Auschwitz)集中營憑弔。穿着神職白袍的他,神情肅穆,在這個他形容為「犯下令違背神和人的集體罪行之地」,祈求「寬恕與和解」。這天奧斯威辛的天空下着雨,似乎為集中營的死難者哭泣,但雨後卻出現了一道彩虹,為教宗這次行程告別。
對於這位史上首名德國裔教宗來說,走進奧斯威辛集中營是「特別艱難」,但縱使艱難,他都走進去。前天(周日)他在結束波蘭行程前,在教堂的鐘聲下,就穿越奧斯威辛集中營那道令二戰很多戰俘進了去、出不了來的鐵閘,鐵閘上依然留有「ArbeitMachtFrei」的納粹口號,意思是「勞動讓你獲得自由」。
祈禱手勢走向「死亡之牆」
79歲的教宗,這一趟應該百感交集,他年輕時代曾加入德軍的行列。教宗由鐵閘進入集中營,身後跟着一群黑袍神父,各人臉上都很肅穆,教宗更一直維持祈禱的手勢,一路走向「死亡之牆」。在這個屠殺了超過110萬人──大部份是猶太人──的鬼地方,很多人又是在這牆前被納粹分子槍殺,是數以前千計、數以萬計的人。教宗在牆前,燃點起集中營生還者遞上的蠟燭,深深鞠躬。之後,他又走向32名奧斯威辛集中營生還者面前,和他們傾談,他們之中有人穿着當年集中營的藍色間條囚衣。他又到曾監禁波蘭天主教方濟各會司鐸和宗教組織創建人科爾比的囚室參觀,之後前往設於奧斯威辛2號集中營的紀念碑,為在集中營死去的人祈禱。
整個行程都很寂靜,教宗後來在集中營內說出原因:「在這個恐怖之地,在這個犯下違背神和人的集體罪行之地,說話差不多是不可能的,這對一個基督徒、一個來自德國的教宗來說尤其困難。在這種地方,只有無言;最後,只有死寂──這種死寂向神發出了心底的呼喊:『神,為甚麼保持沉默?』」
「為了曾受苦的人,我必須來」
「我不得不來,我必須來,為了真相和為了那些曾受苦的人,我是以(已故)教宗若望保祿二世(JohnPaulII)的繼承人和德國人之子的身份到來。」
教宗沒有清晰地代表德國道歉,又或者說明德國人對大屠殺是否應承擔集體責任,但他說「自己是一幫罪犯掌權下的人民的兒子」,算是否定了納粹魔頭的領導。
美國猶太教士希爾(MarvinHier)就認為:「教宗曾穿過納粹德國『希特拉青年團』的制服,他現在以教宗身份,指大屠殺曾為猶太人和所有人類帶來可怕經歷很重要。」波蘭猶太教士舒德里希(MichaelSchudrich)也指出,教宗到集中營所猜出的最重要訊息是,他曾「親身到過奧斯威辛集中營」。
教宗在集中營又憑弔猶太人死者的墓碑,雖然天下着雨,但波蘭這個天主教國家的教徒熱情不減,冒着雨、撐着雨傘都要聽教宗的彌撒。雨後,在集中營上空,出現了一道彩虹。在彩虹之下,教宗結束波蘭的行程,返回羅馬。
美聯社/法新社/路透社/英國《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