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蔡瀾在週刊寫他與「天地」的淵源,忽見提到出版社與作者們交流,一年一度聚會。不過後來漸漸停辦了。
最初的一回,大家濟濟一堂。蔡瀾憶述:「和亦舒都喝醉了。李碧華更是不肯回家。記憶猶新。」
——為什麼不肯回家?我已忘了。不過那時座上客都很棒,天南地北風花雪月,喝至微醺,聊得興起,誰也不想散席。明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但總愛伸手牽扯時間的衣袖。
我常常不肯回家。有時與好友共聚,吃喝玩樂談興正濃,捨不得中斷。若從頭再來,不知哪天?「幸遇三杯酒美,況逢一朵花新,片時歡笑且相親,明日陰晴未定」。
某回歲末,逛完年宵,共坐路邊北風中以酒暖身。聊到近天亮,維園關燈收攤。我們又找地方喝早茶,共慶一元復始。累,但不倦。二者是有分別的。
悲哀不因日出日落花開花謝生老病死,此乃必然。我們只慨歎今日過後,永不重來,所以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