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強人，商界？地產界？財經界？都不是！是娛樂圈的，是旺角砵蘭街被「青春玉女」燈箱、水着㗎妹海報淹沒的娛樂圈！現代社會，已沒有逼良為娼這回事，你買我賣一個為發洩一個為賺錢，公平交易。「我出鏡無問題，我唔想連累屋企人咋！」Grace理直氣壯，因為她21歲已找到自己致富之道。大部份人鄙視的「骯髒大道」，Grace卻視為康莊大道，只是在這條道路上，人盡可夫才算事業有成，年輕的身體便是本錢，不介意別人怎看她，因為她想着的是銀行戶口內那30萬元，還有，家中十數個LV手袋，一隻Omega手錶。
記者：馬慶武 攝影：林栢鈞
夜總會的模範員工
Grace很勤奮，每天工作加班也沒所謂，客戶很滿意她的服務態度。在上司眼中，是模範員工。只是，她的工作地方是卡拉OK夜總會，上司亦即是夜場的「媽咪」，客戶，當然是嫖客。「我只不過係喺我嘅事業上面努力。」Grace坦言現在是搏殺階段，不會拍拖，只會專心工作：「我中五畢業，今年21歲，但每個月搵3萬幾，我諗多過好多同齡嘅大學畢業生。」不像其他同事，Grace沒被古惑仔呃，也沒有為賤男孭貴利數，更加不是因為家人有重病急需診金醫病，她自願入行，理由更偉大，至少她自覺是——希望有自己的事業。
我是自願入行，只不過希望有自己的事業，更希望事業有成！
自覺伴唱事業有成
Grace口中的事業有成，是一晚能做3至4枱客，而能夠去到最後一步出街鐘的最少有3次，月賺3萬多，這便是成功。Grace說當伴唱女郎，也要當一個成功的。事業有成，對女性來說真的這樣重要，是受過傷嗎？不相信男人嗎？「無！從來都無，我之前拍過4、5次拖都算開心，亦無試過俾男人飛。」Grace說只是最後一個男友是有背景但低級數的古惑仔，也跟他去過他大佬睇場的夜總會，她是分手後一個月左右才致電給他：「我同佢拍咗兩個月拖啫，都無乜感情，其實我都懷疑佢嗰陣想游說我落場做搵錢，不過我早一步分咗手啫。我咪打畀佢同佢講我想試吓做，好等錢使，最多我頭一個月糧畀晒佢。」果然，不是好人，「前男友」竟然介紹Grace到那夜總會當伴唱，收過那「首期」後，從此唔見人。「我唔介意被人利用喎，我都係利用佢介紹我入行啫。」沒後悔過，現代原來不只沒有逼良為娼，更竟然有人為想入行而煩惱，奇！
「客人上司對我很好！」
由正經人家變身為夜之女，轉變很大，理由應該更大，「簡單嚟講，唔想有自己好無用嘅感覺。」Grace說學歷不好，但也曾經在「正途」中雄心壯志過：「我做過傳銷，可能蠢啦，俾人呃咗幾萬蚊。之後做過售貨員，每一日就係俾上司鬧，一係就俾啲客人點嚟點去。」蠢，現在很醒目嗎？「晚晚每一個客人對我都好好，成日都𠱁我，最多都係迫我飲酒，但係我覺得佢哋尊重我。」沒錯！Grace說尊重她的客人是嫖客們！很懷疑，香港有這麼多好嫖客？還是Grace的運氣可以這樣好？3年來沒遇過賤人？「咁梗係遇過，有啲醉客一嚟就摸身摸勢，有啲仲會發癲鬧人，但係遇到呢類客，媽咪會幫我轉枱。而且就算遇到壞客人，我招呼好，都會得到錢，仲有媽咪亦會讚我咁嘅客都𠱁得掂，所以我每晚返工都會好有成功感。」又一奇事，Grace竟在歡場找到成功感。
「我不是妓女！」
對於大部份有「色」之士來說，可以用錢買春宵一刻的，都是妓女。但Grace卻對妓女二字有很大抗拒，說甚麼「都係一份工啫。」「我唔介意人點睇！」「又唔係做傷天害理嘅事。」到頭來，原來還未到化境！
筆者已自覺很醒目的在腦中自我叮囑：「唔好講個雞字！」但訪問初只提到妓女：「做妓女係點入行？」已換來毫不留情的質問：「你講邊X個係妓女？」心想自己沒弄錯：「咁你覺得自己是做甚麼職業？」Grace沒細想，難得更沒眨眼地說：「伴唱！」只是伴唱？「唔係你畀錢我就除衫，我喺卡拉OK夜總會做，我一定唔會去馬檻做咁Cheap。」Cheap？等於我不會說記者這行業Cheap，就算是不同「瓣數」的狗仔隊，我也覺得很專業，自己做着的工作，卻不承認，這是逃避現實，但當時我沒有直言，生怕訪問會腰斬，這問題，我決定留到最後。
賺夠100萬上岸
有成功感，又有相當不錯的收入，令Grace沒想過離開煙花之地，但夜總會的所謂客戶，十個中十個都為追求新鮮刺激，捧場，可以捧多少次？「我有啲客真係差唔多個個禮拜捧我場，有啲我有佢電話嘅，我無客時都會叫佢哋上嚟捧場，十次都有一兩次會上嚟㗎。而且我係陀地妹，矜貴好多㗎。」Grace擁有年輕本錢，青春無價，那未來呢？「未來，我好簡單，有少少老套，但係我真係諗住賺夠100萬就試吓搞小生意，最想開糖水舖，我覺得開糖水舖好難賺唔到錢。」Grace對未來有打算，算一算，做了3年儲了30萬元，要儲100萬元，即是要做多7年，但到了25、26、27歲時，年華老去，還有這麼多捧場客嗎？「我個樣唔算醜，但都唔算好靚，啲客都係鍾意我夠開心，成日喪笑，又猜得又飲得，床上功夫仲好了得，哈哈！」筆者只感到其開朗樂觀的性格，真是很樂觀，樂觀得有點過份。
可能男人全靠我先唔會搞婚外情。
怕男友發現嗎？
一切若如超級樂觀的Grace想像中順利，未來「退休」後的生活好像很美滿，但還欠一個伴侶，一個不介意或不知道她過去的伴侶。「我唔會俾我第時個男人知我做過咩，拍戲咩？點會咁蹺遇到啲舊客呀？仲要係我男人嘅朋友？咁好彩嘅話惟有搵過個。」然而對7、8年後的新生活亦沒特別興奮，因她覺得現在也是正常生活：「第時我會忘記𠵱家嘅生活，重新過第二種生活，但係我唔係話𠵱家嘅生活有問題呀，我覺得𠵱家做嘢好充實，唔需要男朋友，工作已經令我滿足，尤其是睇到銀行有幾多錢嘅時候。」但是，過去的每一晚，過去每一次和陌生男人上到床上，真的可以當是「俾鬼責」？「拍戲咩？」
增值Show必殺技
瘋狂！當伴唱女郎找到成功感已算瘋狂，更瘋狂是Grace會為工作進修，自我增值。「床上功夫仲好了得，哈哈！」這一句，雖然以「哈哈」作完結，但原來Grace是認真的：「我會睇鹹片學唔同嘅花式。另一必殺技就係第一次見啲客人，如果上房做的話，我會出盡口技希望佢哋未真做已經一洩如注，因為都好舒服，所以啲客多數唔會詐型，而且佢覺得未得到你，好似有啲嘢未做咁，下次就會返轉頭再搵我坐枱。」
和陌生客人做愛，也能得到性興奮快感？這裏不是「鹹古版」，鹹濕伯父們請接受現實。「梗係無啦！我真係當呢個係一個工作，你估我係淫娃蕩婦呀？同個唔識嘅做都High？從來未試過同客人發生感情。」Grace說選男朋友，一定不可以是滾友：「啲男人咁唔滿足，我好多客人都有女朋友，但係都要出嚟滾，我唔想我男友係一啲可以有性無愛嘅人。」
家人以為做秘書
「我屋企都算小康之家，唔使畀家用，所以我每個月用5千蚊租屋自己住。」Grace說瞞着家人晚9朝6的工作，而且終於親口承認怕被人知道她的職業：「我有好多朋友都知我做呢行，仲成日問我有咩趣事。但我真係唔想俾家人親戚知，我怕會連累佢哋，令佢哋難受。」矛盾，從訪問開始一刻已感覺到她愛矛盾，說到家人，其實她很想把自己的「成功事業」和他們分享，但總是不夠勇氣。家人以為她當秘書，她的家中放了數件套裝以備不時扮嘢之需，而能夠和家人分享的，只是金錢，「我成日都畀幾千蚊阿爸阿媽飲茶。」只有金錢可分享，其實，事實，連自己身體也出賣了，除了金錢外，Grace還有甚麼？
後記
到最後，筆者豁了出去，問了：「你唔承認自己係妓女，算唔算係逃避，你覺唔覺自己呃緊自己？」可能談了一個小時，Grace覺得筆者並無小看她的意圖，沒有生氣，想了一想答道：「我唔鍾意人咁叫我，我只係一個性工作者，我覺得為男人服務，解決佢哋性需要，可能佢哋全靠我先唔會搞婚外情，可能我幫咗好多人，好偉大呢，哈哈！」如果Grace真的這樣想，她是在逃避，但很有技巧的逃避；若果她為敷衍記者，她也是逃避，但證明她思想成熟，只是表面不肯認輸。看到這20出頭的少女，沒有家庭負擔，竟然為理想當伴唱，筆者希望她真的只在敷衍我，心裏想得通，快點認輸，輸給自己，總好過輸給世俗目光。老實說，沒有多少個男人會和當伴唱的女人在砵蘭街的茶餐廳飲茶的，我膚淺，我很介意別人怎看我！
Profile
化名：Grace
年齡：21歲
風月年資：3年
最風光：月賺4萬
每月休息：5天（如果無M，應該唔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