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海道駕車遊蕩,同行的朋友帶了刀郎的唱片,就在車裏播放。
春天的北海道氣溫怡人,打開了窗在山道上行駛,太陽溫暖,風很清涼,滿目嫩綠,高山頂上依然白雪皚皚。刀郎蒼涼的歌聲,唱完一首又一首。這種唱片如在家聽會嫌吵,因為一定要開大些音量。但在野地山間開車聽,那就最為合適。刀郎的情歌跟他的聲音一樣,蒼涼得來,還很淒慘,好像是一個永遠被女人甩掉的男人。這也是現代情歌的毛病,好像不失意便成不了愛情,反倒是上床容易得多。唱片裏收錄了一首「文革」時期的「革命歌曲」,內容說一個新疆維吾爾族的牧民想念毛主席,想去北京看毛主席。那首歌當時很紅,全國人民都會唱,來自新疆的刀郎現在翻唱,就像羅文翻唱《南泥灣》一樣,純為噱頭,引過來人莞爾一下。
歌詞很簡單:「毛主席呀毛主席,日夜都想見到你。毛主席呀毛主席,日夜都在想念你,今天晚上我就騎着毛驢去看你。Salan毛主席,Salan毛主席!」
要是主角不是毛主席,你會以為一個麻甩佬想約會女朋友,但他日思夜想的是毛主席,雖然出於純樸的階級感情,但也讓人聽了汗毛直豎。
「Salan」是維吾爾語裏的祝福語,但聽在廣東人耳裏,「Salan毛主席」就變了「耍×毛主席」。「文革」四十年了,毛主席耍×了全國人民,全國人民也「耍×」毛主席。想到這裏,我們不由大笑,笑聲被北海道的春風一路帶走,飄出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