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倪匡兄閑聊:「《天地日報》將我寫你的稿子抽出來,要集成一本叫什麼《倪匡與蔡瀾》的,你認為怎麼樣?」
「太好了。」他說:「由老友寫自己,有什麼比這個更快樂的事?要不要寫序?」
「你老兄不是說停筆了嗎?」
「有什麼問題?請出版社派人來家裏等着,我一下子就能寫好。」
「現在還在編輯,想不到一寫,就有百多兩百篇,當成一冊太厚了,分兩本又嫌麻煩。」
「怎麼出都行,要做就做。」倪匡兄說。
我這個人的想法也和他一樣,說說就做了。既然他不反對,就能成事。
「從前也有幾本《倪匡傳》之一類的書,現在都絕版了。」
「也沒什麼好看,絕版更好。」他說:「傳記一本正經來寫,沒什麼看頭。寫來讚美一個人,更是虛偽;寫來罵人,都是傳記作者想標新立異,不值得看。」
「那麼人物自己寫自己呢?」
「除了拚命往臉上貼金,還有什麼可讀的?人一世,總有黑暗的一面,都想把它埋葬,挖出來幹什麼?」
「能賣錢呀,像克林頓的《我的一生MyLife》就賺個滿缽。」
「那是歐美才能做到,那邊沒有翻版,一下子賣千幾百萬本,撈一筆也不錯。反正那些政治家說的話沒有一件是真的,從頭到尾,都騙得人。」
「東方呢?」
「看書的人愈來愈少,你說能賣得了多少本呢?」他問。
「說得也是,不如叫《天地》打消這個主意吧。」
倪匡兄笑了四聲:「大可不必,當成玩的,什麼事都可做。」
就那麼決定,乘這幾天得空,把書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