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林斯頓小城的春天，綠意盈盈。一直關注中國民主人權發展的普林斯頓大學中國問題專家林培瑞（PerryLink），從中國歷史長河中，從民權意識的蘇醒、滙流裏，找到中國民主的希望。他希望中南海高官，把握歷史潮流，做戈巴卓夫，做蔣經國，將中國帶往21世紀，擁抱民主新世界。
是的，歷史有點弔詭。林培瑞說：「20世紀中葉以來，共產黨在50年代的社會主義理想，給人們一種『我也是一個人』的感覺……雖然很多是表面文章，可是中國老百姓的意識愈來愈大。」
文化大革命 民權漸蘇醒
即使是禍害尤烈的文化大革命，林培瑞也從中看出民權意識的進步，令知識分子意識到「我們也可以作主」。他表示：「我有一個好朋友，做紅衞兵時非常崇拜毛澤東，但在文革下鄉的時候，他看到中國老百姓，生活是怎麼樣，跟理想的差距有這麼大，他就完全造反了，看穿了中國共產黨。我認為，中國老百姓在這方面有很大的進步。」
本身是歷史博士的林培瑞指出，改革開放時期，中共第2代領導人鄧小平、第3代領導人江澤民，將這股民權意識引導到經濟領域：「把你的將來投資到賺錢、發財，這很有作用，但仍未能消除從20世紀以來特別是20世紀下半葉日漸高漲的老百姓意識。」
有「中國良心」之稱的已故作家劉賓雁是林培瑞的好友。林培瑞說，劉賓雁先後兩次被開除黨籍，但兩次外界反應迥異，反映民心大變。「他第一次被開除出黨（1957年），他的家人有跟他見面，但他的朋友只跟他私下握手，而劉亦覺得自己有錯，『毛澤東說我錯，我要檢討自己』；1987年他第二次被開除黨籍，他的朋友、不認識的人，在他家門前排隊，跟他見面……明知外面有便衣竊聽，也不管，這說明變化太大了。」
籲中共領導 做千古英雄
林培瑞表示，中國目前的民權意識，令他對中國將來感到樂觀。他呼籲中共領導層，看準歷史潮流，改革落後的政治體制：「他有一個做英雄的機會，『我站出來做戈巴卓夫，我站出來做蔣經國那種角色，把中國人從一種19世紀的政治，帶領到21世紀的政治體制，我就是千古英雄。』」
名家論中國
記者 盧燕儀
（美國學者專訪系列 五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