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東京櫻花開得早,四月十三日到達,新宿御苑的櫻花已落得七七八八,趕去上野公園,倒還有些正在盛放。大朵大朵像粉紅色的果實,纍纍垂下,遊人見了,無不歡欣鼓舞。
然後乘子彈火車往北而去,目的地是仙台。根據每年的櫻花報告,這個時候,櫻花應該在那裏盛放。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前一陣子天氣突然轉冷,花訊遲到,從東京出發,「滿開」的日子卻停在了中途的福島。
於是就從仙台折返福島,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到達福島「花見山公園」的山腳下,抬頭一看,漫山遍野都是嬌嫩的粉紅色,櫻花從山下田野,一直染上山頂,使得我們這些聽說長洲有三棵櫻花也會撲過去看的香港人,興奮莫名。
春天百花盛放,山野裏除了層層叠叠滿開的櫻花,還有深紅的梅花、鮮黃的迎春花,翠柳招搖,松枝招展,日文將動詞置於名詞後面,所以「花見山」也就是「見花山」,在那個地方,真是見花見得人眼花。
天氣極好,藍天白雲,遠處的山脈上還積着白雪,如橫貫的白練,托住眼前的燦爛,分外妖嬈。遊人極多,日本追櫻族從各地而來,停車場裏停滿五十座的大巴士,維持秩序的都是當地農民,在停車場,在上山觀花的每一個路口,穿着一色的制服,調度妥當,一絲不苟,連流動廁所都不疏忽。遊人上前相詢,馬上指給你哪裏上山,哪裏排隊等車,哪裏可以休息進食,井井有條。廣場上,山道上也乾乾淨淨,盡管只是泥地,你卻不覺塵土,更不要說有垃圾。這是對自己家鄉的一種愛護的態度,而這種態度,你永遠在中國農民身上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