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裏有一篇叫〈好快刀〉,內容描述了明末時死囚被斬首後,頭顱滾到數步外仍能稱讚劊子手:「好快刀!」
從前一直以為這只是民間傳說,不能盡信,後來讀到瑪莉.羅曲編寫的《不過是具屍體》,內的一節竟與〈好快刀〉十分接近。
話說蒲松齡死後76年,法國吉約丹醫生推廣的斷頭台取代了絞刑,成為「較人性化」的極刑手段,因為它能瞬間致命。然而四年後的1795年,日耳曼解剖學家索門苓發表了一篇文章,指出腦袋脫離人體之後仍可存活一段短時間,引起了醫學界一陣震動。巴黎醫學院幾乎為此開展有關活人頭的科學研究,但後來因得不到支持而作罷。
只是事情沒有就此畫上句號,到1812年,生理學家勒加勒瓦發表了頭顱脫離人體後如何存活的理論;1857年布朗─賽加爾醫師則以動物做實驗,參加這項怪誕研究的行列;直至1884年,法國政府更批準拉柏德醫生在刑場附近開設實驗室,用「新鮮的」死囚頭顱作終極試驗。
再之後,還有幾名法國科學家和醫師延續着「活人頭」,規模雖然沒有拉柏德的壯觀,但也頗有看頭,為百多年後移殖活人頭的實驗鋪築夢想的馳道。以現代的醫學眼光來看,過往的實驗有點荒謬,也有些瘋狂。也許一百年後的人看我們今天的做法也有同感。
【編按】李純恩續稿未到,李樹昇暫代一天。
李樹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