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立
國內愈來愈猖獗的黑社會活動正對共產黨的「長治久安」構成嚴峻威脅。雖然胡溫政權最近似乎拿出勇氣公開討論地下犯罪集團問題,但中共高層絕對不肯承認所謂「黑惡勢力」的滋長與坐大,實在與中國腐敗的政法體制、包括執政黨用盡一切手段保住江山有密切關係。而受黑惡勢力欺凌的正是北京口口聲聲要扶持的弱勢民眾。
既不打擊也不上報
在剛結束的「兩會」期間,最高法院與檢查院的工作報告都提到地下幫會與犯罪集團作案漸多、嚴重破壞社會穩定。前公安部部長助理朱恩濤甚至承認黑惡勢力在不同地區「根兒扎得比較深」,而且已「向政界及各行業滲透」。
上月底公、檢、法的領導單位「中央政法委員會」召開全國會議,部署向黑社會與地下幫派進行「世紀嚴打」。政法委頭頭兼政治局常委羅幹稱,中央已決定「建立健全打黑除惡長效工作機制」;而假如打黑工作奏效,會有利於「加強政權建設、鞏固黨的執政基礎」。羅更暗示,假如黑惡勢力繼續氾濫,連剛宣布的第十一個五年經濟計劃都會受影響。
據公安部副部長白景富透露,國內黑惡勢力主要盤踞在建築、運輸、能源、商品批發、夜總會與浴場等行業。但羅幹與白景富都沒有交代,地下犯罪集團為何從九十年代開始蔓延得那麼快。白部長只籠統地說國內的「經濟轉軌、社會轉型」為黑幫帶來發展機會。但白承認不少地方幹部向他們的黑道「哥們」提供「保護傘」,而個別地區的官員與執法機構儘管發現黑組織,「既不打擊,又不向上報告」。
黨政軍部縱容包庇
問題癥結是:黑幫之所以膨脹到學者估計的一百多萬人這麼龐大,與黨政軍部門的縱容包庇有關。首先,中共的專政機器,包括警察、武警與安全部門,一向與國內外幫派分子保持一定聯繫。一九九三年的人大會議期間,當時的公安部長陶駟駒竟聲稱黑社會中不乏「愛國分子」。
據國內熟悉政法系統的學者稱,一直到九十年代,中國重要領導人出訪某些國家時,保安部門都通過特別渠道跟當地的「愛國黑幫」打招呼,要求他們提供保護政要的情報與援助。據北京外交界的消息,時至今天,公安部與安全部捉拿外逃罪犯和貪官時,經常利用外國地下幫派提供的線報與協助。
最震驚的是,隨着中國「野蠻資本主義」的興起,黑社會分子與國內不少既得利益集團沆瀣一氣;換句話說,黑幫變了貪污官員、紅頂商人與其他暴發戶的「私人武力隊伍」。
最近幾年,許多城市與農村的土地遷拆糾紛中,財大氣粗的商業集團在地方官員的默許下,除了用警察與武警對付拒絕遷徙的居民與農民外,不時還動用黑社會分子去恫嚇與毆打不肯就範的弱勢人群及幫助他們的維權律師。去年年底廣東番禺太石村村民利用合法途徑罷免貪污的村官,黨政部門不但不承認農民應有的權利,竟僱用黑幫打傷村民領頭人、記者,以及協助他們的民間組織代表。
中共政權岌岌可危
在政法委與公安部有關嚴打黑惡勢力的傳達中,只強調「境外」,包括香港與台灣的黑幫如何滲透、荼毒國內的各行各業,卻絕口不提地方黨政單位如何包庇與指使地下集團對付弱勢團體。
從另一角度看,今天中共政權甚為依賴「專政機器」來捍衞江山。假如警察只敢壓制市民與非政府組織合法的政治訴求,但對羽翼漸豐的黑幫卻採取縱容態度,甚至和他們聯手的話,則中國的法制與社會公義會名存實亡,而中共的政權也會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