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黎兒 社會文化評論員
日本現在沒有固定工作的自由打工族達八百萬人以上,完全不工作、未就學或受訓的所謂尼特族(NEET)有六十八萬人,這些低收入或無收入的人數還一直在增加中。此外在企業內,年收三萬美元以下的人數也正在增加,這是所謂「下流社會」成為話題的原因。
但是,日本同時也是富裕的社會,據美林(MerrillLynch)證券的調查顯示,在○三年年底,全世界最富裕的人群中,日本人佔了百分之十七,人數達一百三十一萬人。如果將這兩年因為日本股市上漲而增加財富的新貴計算在內,則有錢人人數更不止此數;因此日本現在出現了愈昂貴的商品愈多人買,「高額商品」人氣累創新高。
高級商品受歡迎
以前日本人只是在電影裏,才看到歐美富人乘自家噴射機旅行,或是荷李活明星乘自家飛機到日本宣傳,但最近日本人已開始自購私用噴射機了,其中一位擁有噴射機的,是已遭逮捕的活力門創業者堀江,另一位蓋了耐震程度不合格的豆腐摩天樓的小 也有私人飛機。有行銷公司每三個月在日本舉行一次關於購買私家噴射機的講座,雖然每架噴射機的售價約為五千萬美元,但每次都有超過三十人參加。這例子雖然較極端。
不過,最近日本高級車大為暢銷,像是意大利的瑪莎拉蒂(Maserati)比十年前多銷了三成,保時捷(Porsche)則多銷了兩成;豐田從去年開始,也為每部五千美金的高級車設了專門店。
當然,日本本來就有許多只買高級產品的人,但現在購買層不斷擴增,尤其是最近幾年出現的新貴。老一輩的有錢人多少還有點禁慾主義想法,即使買高級品,也不會不斷更換搶新。不過情況不同了,科技新貴因股票上市而有大錢進賬,而且這兩年日本股票上漲,又有些人因在外資金融機關工作得到豐厚佣金,這些三、四十歲的消費階層願意花大錢去買一些過去被視為奢侈品的商品。
為日本提升景氣
此外景氣復蘇,普通家庭的錢包也不再守得那麼緊了。如今年新年開春福袋,每家百貨公司都創下銷售新高,高額福袋相繼引起搶購,像是三越推出十萬美元的黃金將棋(日式象棋),或是一百萬元的當電影主角的福袋等,居然都銷掉了。
日本人即使有錢,但因為過去十幾年經濟都不景氣,有錢人或會不好意思耍闊去買高價商品;而究竟現在日本有錢人買的高級品,跟泡沫經濟時代有甚麼不同?以前他們都買一看就知是很昂貴的暴發戶型商品,但現在他們傾向選購優質的貨品,像買手錶不再只買勞力士,而是一個要好幾十萬美元的PATEKPHLLIPPE或數萬美元的FRANKMULLER等。現在有錢人買高級商品,與其說是炫耀或追求社會地位,不如說是自我滿足。
因為高級商品暢銷,因此各業界開始包圍有消費能力的人。像去年日本天皇家公主出嫁而引起珍珠熱潮,今年廠家乘勢推出許多價值數萬美元的高級珍珠項鏈,大為暢銷。化妝品業者除開發高級化妝品外,也開發中層價格商品,然後花費巨額廣告費抓緊二、三十歲的一代,認為她們是潛在的「名流女人」。各式各樣的高額商品暢銷,為日本提升了景氣。
社會不安嚴重化
不過另一方面,消費卻愈來愈兩極化。像是高收入的OL會很自然地花一千美元去買一個皮包,但是年收入二萬美元以下的OL只有能力買二、三十美元的皮包。本來收入差距較小的年輕人,現在消費模式的差距也漸漸擴大。
最近《每日新聞》調查顯示有六成半受訪者覺得貧富差距愈見嚴重,而且根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調查的「貧困率」顯示,在先進國家中,貧富問題比日本嚴重的只有美國等少數國家而已,迫得小泉首相乾脆承認:「貧富差距哪裏不對勁?」當然問題多多,沒錢的人只能對高價商品興歎,社會不安嚴重化,社會流動性鈍化也會造成社會退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