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著名導演李安先生奪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並不讓人意外,畢竟他在較早前已獲得多個不同電影頒獎禮的最佳導演獎,再奪奧斯卡可說是順理成章;較出人意外的倒是他執導的《斷背山》沒有能成為今年的最佳電影;也許對奧斯卡評審諸公來說,講述美國種族問題的《Crash》比描寫同性戀關係的《斷背山》更四平八穩、更大路,故此把大獎頒給《Crash》。
李安先生能奪得不同電影頒獎禮的獎項、能得到電影界的普遍推崇,他個人努力不懈、他個人不斷堅持、他個人力求進步當然居功至偉;不過,李安先生能在電影界發光發熱,跟他置身於最開放的市場、最寬鬆的創作環境、最多元化的創作空間也有莫大的關係。
雖然不少人批評國際電影市場主要由美國控制、主要由荷李活控制,但是美國電影工業並沒有採取任何閉關自守或排外的措施,更沒有築起甚麼國籍、膚色、種族、語言的障礙,只要是有能力的人、只要是有條件的電影工作者或愛好電影的人都有機會在荷李活一展拳腳、都有可能冒出頭來,新西蘭籍導演彼得積遜(PeterJackson)就憑《魔戒》一片大放異彩,小小的香港也有好幾位導演及電影工作者如吳宇森、袁和平等成為荷李活電影的中堅分子。而李安先生同樣能盡量利用這個開放的市場、能盡量利用這種唯才是用的精神,展現他的才華、展現他用電影說故事的高超能力,最終不僅打進荷李活,更成功進入電影界的殿堂。要不是美國電影工業大開門戶,很多電影工作者包括李安先生只怕英雄無用武之地。
美國電影業對人才開放門戶、對人才開放市場不僅讓像李安先生這樣的電影工作者有用武之地,更讓他們能跟來自不同地方、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互相競爭、互相交流、互相衝擊。應該看到,開放市場令美國像磁石那樣把全球的電影業人才都吸納過來、都吸納成它的一分子;於是,不管是李安先生或是其他電影工作者都有大量機會跟來自不同地方、不同文化背景、操不同語言的人一起工作、一起拍攝電影;在這樣多元化、多面向的創作及工作環境下,電影創作者、電影工作者的水平自然提升得特別快、自然更趨成熟。若果李安先生留在台灣或香港,他有機會跟這許多來自不同地方的製作人員及演員合作嗎?他能夠從容的跟不同地方的人透過電影說故事嗎?
除了開放的人才市場、多元化的工作環境外,非常寬鬆、沒有禁區的創作環境對像李安先生這樣的電影工作者也是非常重要的。就以《斷背山》這齣描述同性戀愛情故事的電影為例,在很多國家、很多地方都是非常敏感、甚至碰不得的題材,很多地方的政府官員、政客免不了會對題材說三道四甚至橫加阻撓,要找人投資只怕也非常困難。可李安先生不僅能順利拍好電影,更能獲得業界的接受及認許、更能獲得公眾的接受及認同,對於電影工作者來說,還有甚麼比這樣無顧忌的創作空間更能鼓舞他們創作、更能促進他們創作呢?試想想若果李安先生置身禁區處處的中國大陸、身處連《藝伎回憶錄》也因為題材太敏感而不能公映的中國大陸,他要好好拍自己的電影固然不可能,更不要說拍攝像《斷背山》這樣有爭議性的電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