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聞雞起舞 - 鄧達智

再難聞雞起舞 - 鄧達智

麥記的廣告很幽默,晨光第一線透過尖沙嘴鐘樓射入維港,一串公雞清脆啼聲,香港早晨……污染厲害的空氣就是太陽光線也未必順利穿透。舊火車站鐘樓今非昔比,只是一座遊客拍照留影布景板,再非市民感情息息相關的標誌。維港?都快要窄過珠江或黃浦江,不如改名叫維江!最叫人感歎又無可奈何就是那聲雞啼,本來市區很多年前便聽不到,而今就是新界偏遠農村也成絕響。
曾特首還是比較有魄力,見H5N1勢色不對,即時下令禁私養家禽,政客嘈,議員吵,媒體嘲笑一回事,一力承擔免日後各方馬後炮。換作善心董伯伯左避右護中商量,遲遲疑疑最後像沙士疫情爆發一樣,待有市民染症死咗,又來一輪罵戰,斬腳趾避沙蟲一勞永逸免這個驚弓之城加深恐慌病情。
其實新界很久之前天光雞公啼的浪漫情景已然消逝,貼近泥土的生活早在土地改變用途、胡亂發展的模式下消失淨盡。沙塵滾滾烏煙瘴氣視若無睹,你以為跑馬拉松的健兒才有危險?不用H5N1,雞都死啦!
那天《號外》的記者來老家,讓我帶到村側上嶂圍拍攝圍村實況。圍村,便是有圍牆護衞,並非所有村莊都叫圍村。轉來轉去轉上人家天台欲拍居高臨下全景,相信記者們心都實,圍前風水塘早已填平作停車場,前面一大片土地本來綠油油菜田及魚塘,也變成大型停車場,內中旅遊巴、大貨車不斷「煲車」製造廢氣,村後古廟小山坡千百年來的綠蔭又被柏油石屎鋪蓋,又是下一個停車場。
這是甚麼生活?汽車主宰一切?
我們失去的不單止雞啼,還有聞雞起舞的情懷。
鄉議局劉皇發主席為安撫無知鄉愚,可能無奈為雞告政府。希望發叔在照顧一眾村長土豪區議員的利益與平衡大佬們面子之餘,細心看看過去二十年新界極度向下調整的環境惡化現象,出來說有建設性的話,安撫一下我們對環境漸次絕望的情緒,不讓市民誤會新界人除了萌塞,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