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作家的愛情小說不怎麼樣,有的作品還寫得挺爛,幹麼這麼些年了依然這麼火?我問書店的女店員,她笑道:「你哪會明白!」我看她的意思是說,你們男人家哪會明白。
男男女女,愛愛恨恨,誰會搞不明白?把它編成故事倒是另碼事。拿《在世界中心呼喚愛》、《老師的提包》來說,都是愛情故事,儘管還算不上一流,卻不賴。為甚麼就日本作家才寫得出來?那筆法和橋段都清新,又哪是一般流行小說可比。
情是何物?因人而異。也許別人嘴裏的魚子醬是我眼中的砒霜。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像那名家的小說,我總沒法看上二三行,可又豈敢說他的情詩寫得太爛?我老覺得,中國的詩詞要嘛不讀,一讀了外國的詩歌就似乎給比了下去。興許是同一道理,看了外國小說,就老覺得一些土產作家淺薄。
無意中翻翻王韜的《漫游隨錄圖記》,才曉得他十九歲時有個齧臂之盟的女友,實在是才女。他到金陵趕考,她憑詩遙寄相思,詩云:
「為誰憔悴為誰嬌,幾許柔情托玉簫。
已是夜闌人定後,苦尋鸚鵡訴無聊。」
寥寥四行字,實在勝過甚麼十四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