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呀!救命呀!」在菲律賓首都馬尼拉市郊帕西格體育館外,三萬多人如骨牌般一下子崩塌了。人踩人、人叠人,看到的是屍橫遍地,聽到的是呼救聲,有虛弱的,有歇斯底里的。很多死屍的眼睛仍然睜着,似乎死不瞑目。他們本來一心前來碰碰運氣,贏取獎金脫貧或改善生活,最後獎金贏不到,反而賠了性命,死得不明不白。幸存的人領不了獎,變成領屍,哭得死去活來。百萬富翁夢幻滅了,代價真大。
在體育館外的一片人海,是屍體和傷者夾雜在一起,誰生誰死弄不清楚,場面悽慘。「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我姊妹好像死了。」瑪拉西岡嚎啕大哭說。她跟很多遇難者一樣,一心來參加電視遊戲節目,希望有幸贏得大獎,「從沒想過會變成一場噩夢」。
同絆倒妻亡夫撿回一命
人踩人慘劇發生得很突然,人群亂成一團,完全失控,很多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已被壓在地上踩死了,很多死屍眼睛還睜得大大,表情極度驚恐。一名救援人員說:「這些人都來不及知道發生甚麼事。」
死不瞑目,躺在地上的死屍眼巴巴瞪着天空,彷彿在質問老天爺為何要這樣對他們,他們已夠慘了。死者大多是來自貧窮家庭的家庭主婦和婆婆,只因想改變生活,希望取得門券,參加這個獎品豐富的電視節目,未獲幸運之神眷顧,卻遇上了死神。
「我們只想贏少少錢,因為我們兩夫婦都失業。」四十五歲的薩拉薩爾抱着妻子屍體,悲痛得死不放手說:「在贏錢的慾望下,我失去了太太!當時我倆都絆倒,我能夠逃出生天,但她卻死了。」
前晚已帶同女兒和鄰居排隊的拉加拉後悔莫及說:「我們是窮人,所以去碰吓運氣。現在我寧可繼續粗茶淡飯,也不要失去性命。」但一名年輕婦人仍不忿氣說:「他們說我們會贏到錢,不用擔心,但現在錢沒拿到手,我怎麼回家?」
跟香港派平安米一樣,不少公公婆婆不怕日曬雨淋,排隊輪米,而菲律賓的老人家亦為發橫財,抱病都去排隊。六十多歲的比娜絲患有糖尿病,一把年紀,人踩人意外發生不夠幾分鐘,她已斷氣身亡。女兒看到母親屍體,一巴掌摑向同行的姊妹臉上,「你怎可以讓媽媽來這裏?」人死不能復生,責罵追究都沒有用了。
三人同來只剩一人活着
博蘭諾在路邊試圖向母親施心外壓,壓了一回沒反應,他放棄了,又哭起來;他說:「我們幾兄弟姊妹勸過媽媽不要來,但她不肯聽。」一名女人跟三位好友一同排隊,原本是三人行,現在只剩下一人;她說:「我們本來十分興奮,但現在兩人死了」。
意外現場不斷傳來悲愴的哭聲、叫喊聲,加上穿梭往來的救護車聲、警方的大聲公廣播,呼籲民眾散開方便救援,地上布滿死傷者的物件,有衫褲鞋襪、袋、雨傘、水壺,連《聖經》也有,但這次連神都打救不了他們。
美聯社/德新社/法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