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日本溫泉區,跟泡溫泉同樣少不了的一個節目,就是臨睡前吃一碗拉麵。
日本各地的溫泉區,總會有些到晚上才開的拉麵店,有些八點鐘才開,有的九點鐘才開,開到凌晨一兩點鐘,為的就是那些泡得渾身通紅,但還是要吃一碗拉麵才肯鑽進被窩的客人。
這天晚上十一點半,我在新潟月岡溫泉區的小街上亂走,十五分鐘之前,酒店職員給了我一張地圖,告訴我附近有一家叫「一休」的拉麵店很好,於是冒着雨雪出門,誰知酒店前的坡路上有個地圖上沒有標明的分岔口,我走錯一個,結果越走越遠。
街上極靜,兩旁的人家都睡了,地上又是水又是雪,我順着自以為是的方向疾走,向偶然碰到的途人問路,其中有夜歸的少女、剛剛下班的藝伎、運貨的壽司師傅、駕車經過的司機、便利店店員,每個人都做足了身體語言向我解釋,雖然每個人只能讓我明白不遠處的一小段路,但也都盡了撥亂反正的義務,最後,一個居酒屋大嬸,穿着短袖衫,迎風帶我走了兩個街口,再往前往左往右說了五分鐘,在我離開酒店五十五分鐘之後,找到了那家只有一個男人經營的拉麵店。
馬上叫了一碗麵豉湯麵,六個蒸餃子,加胡椒加辣油,湯麵做得味濃而鮮,餃子皮薄餡足,咬開還有一包鮮汁,頓時寒氣盡去,想想之前在風雪中的折騰,嘴巴裏的味道更是好得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