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怎麼過?在三藩市。」我問。
倪匡兄說:「看看電視,散散步,我的空閒,和你的忙,完全成正比。」
「不管房子賣不賣得掉,先回香港吧。」
「兩頭走,開銷太大。」
「香港一住,錢自然來。」我說。
「我才不寫稿。」他斬釘截鐵。
「誰說寫稿了?你現在體重多少?」
「回到三藩市,又胖了。」
「你在香港每晚吃吃喝喝,也不是瘦了嗎?這樣吧,我替你接一個減肥廣告,拍兩張照片罷了,減肥前和減肥後,不必運動,再輕鬆也沒有。」
「哈哈哈哈,這主意不錯。」
「這次回來,別太多應酬了。」我苦口婆心。
「才不呢。」倪匡兄說:「給人家請去吃那種無味老鼠斑、東星斑,吃出鳥來,還是自己去吃好。」
「可不是?我們到流浮山去吃剛剛釣起來的黃腳鱲,多好!」
「對對,天天去好了,應酬真麻煩,不能自主,連你帶我去的那家日本炸豬扒,也只能去一次,我最喜歡炸豬扒了,餐廳名字我忘了,叫甚麼?」
「叫Tonkichi,在銅鑼灣世貿中心。」
「銅鑼灣最方便,甚麼都有,我住的那間服務公寓,房租貴了一點罷了,不過倪太家族在那裏有間空屋,平時只用來打打麻雀,說可以給我們住。」
「好,快點回來。」我再三叮嚀:「請向倪太問好。」
「倪太說在這先向你拜個早年。說到過年,經紀第一天帶人家來看,就那麼巧,剛好是一月二十九號年初一。」
「年初一賣房子,大吉利是。」我說。
「百無禁忌,看就看吧,我才不管。」倪匡兄大笑四聲後收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