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要政府正視虐畜問題,一月八日,五千人在寒風下遊行施壓,這真是香港人的驕傲,香港官僚的恥辱。
一座城巿是否文明,從這座城的人怎樣對待動物,可見一斑;香港,是越來越文明了。有人說,上海會追上香港,甚至,已趕過香港,說的,是鋼筋的數量?水泥的重量吧?五年前,我常遊上海,某天,逛書城,要找一本教人養貓,或者談貓的書,搜了幾層樓,一本也沒有;反而,教人養狗的書,有幾冊;養的,是「肉用狗」,有一本,還附了烹調方法。逛完書店,你會認為這是一座文明城巿?一個文明國家?
復旦有所謂的大學生,不堪「功課壓力」,把貓兒一隻隻刺盲;一月六日的《蘋果》「中國新聞」版,有大標題:「上海掛羊頭賣貓肉」,懷疑有人濫殺流浪貓,製羊肉串……獸有人性,人,偏多獸行,可以說,都是情理之內,意料之中;一個不尊重人命的國家,怎麼可能對貓狗有情?
香港五十年代制訂的反虐畜法,當然過時,助長殺貓殺狗的「畜生殺手」為患;然而,請政府修例之餘,還請關注:最大規模的虐畜,往往,是這個政府造成的。七年董禍,政府瘋狂「創造就業」,也「創造」了無數四出散播劇毒鼠餌的工人。我在汀九海邊住了五年,沒見過一隻老鼠,鄰居有住上數十載的,也沒見過一隻老鼠,但播鼠餌的,天天來。毒藥流到水溝和溪澗,貓喝了,不會即死,只是生病,沒唾液清理自己,蒼蠅蚊子都到貓眼窩裏下蛋。
我在《再見貓世界》刊了一幀獨眼白貓的照片,這貓怕人,我總是關上門,他才到陽台上吃乾糧;有一天,貓不來了,我以為他死了;過了月餘,一個風雨之夜,閃電照亮那個陽台的時候,我竟看到獨眼貓蹲在玻璃門外,以為眼花,但聽那叫聲,的確是那頭可憐的小貓,本來糊爛的眼睛縫了線,癒合了,分明讓人醫理過;那時候,附近住了一位愛貓的洋醫生,該是他的善行。幾十隻貓,死的死,病的病,當第一隻老鼠出現在這條本來鳥語花香的小村,我決定離開;然後,洋醫生大概也受夠了,走了。
搬走,是我的消極抗議;對連貓狗都殘害的董政權,我只有無比的痛恨,無比的憎惡。再一次,為文明的香港人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