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我參加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聚會。題目是否決政改方案後,民主往何處去的反思與前瞻;但這並不太重要,更重要的是在辯論中油然而生的一個問題:未來的動力會在哪裏?
你看,上世紀六十七十年代,動力來自所謂「壓力團體」,例如工會運動、爭取中文成為官方語言之一的中文運動,以至以評論爭取民主參與的團體如香港觀察社。他們在建制之外,向建制施壓,企圖改變政策和施政。「建制」包括了政府、資本家、依附殖民地架構而過優越生活的精英,於是反建制就有了激進派、左派、反殖、反共、反對派的色彩;港府視之為可能破壞社會穩定的力量,秘密加以監視和對付。可是,壓力團體為社會帶來了貢獻,其中一項,就是港府為了局部化解他們的衝擊,主動作出了種種改革,同時刻意把其中的中堅分子納入建制之中。
八十九十年代,動力來自所謂「意見團體」;當時沒有政黨,「黨」令人不安,於是都自稱為「政見團體」。在中英談判的影子下,港英加促發展代議政制,最後政見團體紛紛化身為參政的力量,為民主政制整裝待發。這股力量,可能會隨着曾蔭權結束了預告了十五年的政制改革而渙殁。我們不必太計較誰做了他借來的刀。
可是,人民的力量會以新的形式出現。我越來越感到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二十年,動力會來自越來越成熟和自信的公民社會。他們在建制之外,但會利用建制的平台、渠道、職權;事實上,他們的能力足以指揮建制,但由於建制已逐步老化,公民力量終會徹底暴露建制的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