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餐廳開張,請了許多飲食版的記者前來,早上胃口不好沒吃早餐,中午沒理由在上海吃廣東菜,又忙着和大家談天,連茶也沒喝過一口。
想起昨天下午抵達時,強烈要求之下,合夥人才肯帶我去浦東的一家叫「躍明滬菜館」的,開在浦電路南泉路口。
那一頓才吃得高興,至少是濃油赤醬的本幫菜:炒鱔糊、蛤蜊燉蛋,蒜炒豆腐乾等。烤麩的麩,不像新派滬菜那麼用刀切。
「那種地方太油了。」我一談起,其中一位年輕的女記者尖叫起來:「我們要的是健康,濃油赤醬已經過時!」
我冷冰冰地:「那不叫過時,那叫忘本!」
記者招待會提早結束,其中一位我較熟的送我到浦東機場,他的筆名叫蛋炒飯,有時叫自己清湯掛麵。
「國內飲食記者多數是誰請客就寫誰好,我現在正在組織一個美食會,模仿米其連指南,派臥底探訪給分,這一來才比較公平。」蛋炒飯說。
很贊同他的做法,希望香港也能那麼公平。
我必須承認,浦東機場還是沒北京的那麼亂,港龍櫃台很快地就找到。當今來回香港的飛機幾乎是每半個來小時就有一架,等於是穿梭巴士了。提早了兩班返港。
下午四點多,我才發現肚子餓了,在機場餐廳叫了一碟咖喱牛肉飯,草草了事,這時,一個鄉下佬一屁股坐在我對面,粗聲粗氣向女服務員說:「KOPI。」
只有韓國人不會發音F字,所有F都當成了P,他付錢時拿出一張韓幣,服務員不肯收,要他拿美金或人民幣,他直搖頭,服務員要把咖啡收回去時,我替他付了錢。
當他直把紙幣塞給我,我推還了給他,說聲:「Kenchana(不要緊)。」
嘰哩咕嚕來一番感謝話時,我才不懂,一溜煙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