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聖誕 - 鄧達智

陽光聖誕 - 鄧達智

聖誕節對你、我、他都有不同意義。這是一個懷舊的日子,懷那些少年時代節日裏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不敢說那是最切記的人生階段,但快樂出落得如此單純,世界除了家便是學校,除了姊姊弟弟便是同學,除了小小唸書做功課的空間便是戶外一切的山水天空。再沒有報佳音這樣簡樸的行為了,在相對十分冰冷那些聖誕老日子,特別漆黑的晚上,聽着聖誕歌聲從長巷另一頭陣陣傳過來,雖然不是基督家庭,總算從教會辦的學校開始學一二三;ABC,聖誕節怎會只是派對玩樂?最想得到的禮物?
讓我好好在家中的大沙化上躺大半天,看幾套架子上數千張DVD內三分之一未有時間好好細看的電影,不要讓我趕飛機趕時間趕約會,讓我結結實實做幾日懶人,將電話關了,電腦關了,睡一個十數小時香香的長覺,醒來後吃一頓沒有味精沒有餘油甜甜母親弄的飯。

聖誕除夕的早晨,鬧鐘在七時鬧起聲響,之前的晚上近三時入夢,才四小時多一點,給自己一百零八個藉口……我感冒,我傷風,我咳我正在吃藥……我累——;但精神抖擻,沒有跳回暖牀,匆匆梳洗,赴老友們行山的約定;大家都在外面跑,趁聖誕回到這個雖然議會政府民間不斷爭執,污染浮游粒子特別重,我們的香港,結伴以雙腳踏着泥土走進西貢大浪西灣,鹹田灣,赤徑一帶的山水。這個我們過去十分熟悉,一年來上好幾次的本城後花園。
那些路線都是我們最熟悉不過的方向,雖然遊人多了,缺乏公德心留下的垃圾多了,地方官員或區議員多手多餘建起了千百年多不需要,有礙瞻觀的石屎路粗鐵欄杆超大白鐵路牌……都是一些最沒有品味的官員議員們的大作。但,都不重要,最重要還是陽光充沛,海水清藍冰涼;吃過簡單的午餐,七個人,三個人全裸,兩個人半裸,躺在鹹田灣的白細沙灘上,讓一年將盡的聖誕除夕午後陽光,曬着坦白的屁股各自發夢睡了一會小覺;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