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寧願當花,蝴蝶。也不做蜂、蟻、草。
走過零下攝氏度的上海長街,楓丹白露的葉快落光了,遲來的冬天,仍是冷的。繁華寂寥的聖誕路燈,點綴新富貴都會的外表,雖然明春依然曉得長芽發葉,但綠油油了一整個春一整個夏的樹葉,隨着季節移換,何嘗逃得過轉黃落下?
你可讀過《兒童樂園》半月刊出版的《小蜜蜂瑪亞》?我曾經有過一整套幾乎完整的《兒童樂園》附插圖的半月刊,相信我是那一代最後的信徒;家中幼弟似乎便沒有再讀過。
小瑪亞偶然行差踏錯,不似爸爸媽媽天天採蜜築巢工作,跟着蝴蝶這個損友鎮日在花叢間嬉戲玩耍。好在有媽媽將他重新感化,重新回到溫暖的家;當冬寒雪降,花謝了,只知頑耍玩樂的無家蝴蝶最終攤屍街頭……所以話,做人一定要日日辛勞刻刻工作,莫學那蝴蝶與花。
導兒童向善向勤的小書是正面的,光明的;卻並非會正確的。蜜蜂、螞蟻整天工作,草長年累月生得漫山遍野與才得生命幾天的花與猶似花間嬉戲的蝴蝶……存在是一項定律,是DNA的運作;殊途同歸。
他們都有各自服務大自然的責任。蝴蝶天生美麗,飛進花叢不為補粉塗脂,而是傳播花粉,傳宗接代。飛來飛去你以為全為過癮?累個賊死表面風光!蝴蝶不似蜜蜂為人類留下具體明目潤膚的蜜糖,但卻製造無限驚喜,美化環境,挑起創意。當你看着手掌般大的百彩鳳蝶飛越林間,或成千上萬細小的粉黃蝴蝶在黃澄澄的油菜花田間亢奮振翼;除了潤飾了我們的眼神,貌似輕鬆着實正在密密工作。
工作,不一定盲頭烏蠅般爬來爬去工作的螞蟻,也不是死死地具體地採蜜的蜜蜂;人各有志,工種有別;共產模式為何不合人性,中國為甚麼要喊有自己特色的社會主義?因為它未開明的規條缺乏人性化,個人化;忘卻人、事有另類,有自由行。如果可以挑選,寧選做花,蝴蝶。花雖然只得數小時至十數天不等,卻盛放引來蜂、蝶,留下果,存下種子。
蝴蝶漂漂亮亮活過短短的一生,然而燦爛過。何必太計較智慧水平太低的人類妄自定價?反正蜂蟻何嘗不同樣?命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