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蘋果日報》副刊登了我在日本新潟酒店裏的一張相片:一個日本阿婆餵我吃她自手剝出來的松葉蟹肉。
結果收到好幾個朋友的電話,笑我怎麼給一個男人餵食。
我說這是個阿婆,怎麼會是男人呢!
有一個朋友就說,人老了,性徵也不明顯了,阿伯有時看起來像女人,阿婆看起來又像男人。
話題於是就扯開了。
你說,人老了,是不是越來越沒意思,連是男是女都沒人計較了。脖子上的肉鬆得像火雞那麼掛下來,人們也見怪不怪,其實,是已經不上心,不介意那隻火雞是雄是雌了。
有些老人家,特別是年青時風華絕色的,到了老年,連相片都不要拍,一見相機就躲,你要是硬拍或者偷拍,他們跟你反臉。
但是,只要你不是占士甸、李小龍或者瑪莉蓮夢露,年華老去,是人生必經之路,既然你走在人生路上,迎過朝陽,試過如日中天,那也無可避免會看見夕照。
一個人,經過了青春的躁動,壯年的奮進,到了老年,就要優雅。優雅的老人,是智慧和經驗的集合,千帆過盡的安詳,眸子裏映着明亮的霞光,教人望而生敬生羨,再心高氣傲的年青人,也會主動繞膝而來,因為,你為他們示範了有始有終的美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