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倪匡兄約好吃晚飯,最舒服的是不給人家請客,可以輕鬆地帶倪太的妹妹、她的女兒肥妹仔、弟弟和弟婦一齊去,又不必決定要吃些甚麼,臨時商量,最過癮了。
每次一見面,先問:「要東或西?」選了東之後,又問:「中國、日本、韓國、星馬泰?」
今晚挑的是中菜,再問:「廣東、上海、四川、潮州?」
通常還是沒有結論,我建議:「不如去吃避風塘炒蟹?」
表決通過,就散步到謝斐道上的「喜記」去。
路過一家賣河鮮的,倪匡兄又走去看水箱,說下次可以去試大頭魚和鯰魚。其實河鮮肥起來,不輸海鮮。
「喜記」隔壁的舖位又給老板喜叔買下,坐得舒暢,蟹分兩隻炒,一隻微辣,一隻中辣。倪匡兄還是可以吃點辣的,但試過一塊中辣的,舌頭差點被燒掉,就不敢再舉筷了。
喜叔是增城人,增城最出名的就是荔枝和欖角,拿出一瓶醃欖角,倪匡兄夫婦吃了大讚,說要帶一罐回三藩市去,辣蟹的蒜碎也是他們喜歡的,又要了幾瓶,今後在美國拿來送飯下麵,比甚麼都好。
已經把魚蝦蟹都吃過,飽得不能再飽,喜叔說他的泥鯭粥做得好,又來一大窩,吃光,他又說辣蟹油炒麵不錯,再上一大碟,也吃完。喜叔見了大喜,推薦乾炒牛河,又通通照殺,和倪匡兄一家人吃東西,最快樂的是甚麼都吃得乾乾淨淨。
臨時請了黃霑太太,她一點也不介意,說即興的約會是種Happening,最好不過。
當晚,倪匡兄覺得最精采的是椒鹽九肚魚,所謂椒鹽,不過是酥炸罷了。一碟吃光,再來一碟。這一陣子他吃的多是滬菜,沒海魚,廣東海鮮舖吃到的都是養的,無味。這種九肚魚最賤,沒人肯養,最有魚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