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彭走了,除了吃蛋撻那副神氣依然俏皮,其他時間,總是很公關地,跟他那本新作《非常外交家》很貼題,客客氣氣,少了尖刻用辭,慢速兜路避開敏感話題。不在其位,不便多言,是為政者的最起碼智慧。肥彭已經遠離遠東口岸,跳船泊了牛津大學的碼頭,在上議院有個虛有其表的「神位」,合情合理地跟香港事務脫節,傳媒還窮追猛打迫這位末代港督評點特區時政,是一廂情願,強人所難。要領會肥彭英式鬼馬,得花錢買他的大作,看他月旦布殊、貝理雅和金正日這些江湖大佬,字字珠璣,抵死入肉,樂得事不關己。難怪本地文化界精英人人手握一卷,紛紛免費推介:這是學一流英語最便宜的良機,自我增值的「筍盤」當前,盡快入市為佳。
肥彭吝嗇,慎言低調,大英帝國倒不是每位都是外交官,大概永遠當不成皇帝的查理斯,九七回歸大典上,跟肥彭同是上賓,回國後寫了一篇叫做「中國外賣」的感言,在親友和政界友好中傳閱。感言最近在報章曝光,直截了當嘲諷中共高幹領導層是「老蠟像」,愛國人士心目中的威武之師是「展覽可怕的蘇共模式踏着鵝步升起中國國旗」。江澤民發表的是「樣版政治宣傳」,「忠實的應聲蟲在適當時間歡呼吶喊」,整個回歸慶典是「滑稽可笑的繁文縟節」。老查這篇過氣的所見所聞,喚起無窮荒誕回憶。論文采,日誌斷定輸肥彭兩個馬位了,可貴在屬於圍內讀物,少作矯情修飾,比肥彭要顧慮市場,到肉得多。肥彭就住忍口的「遺憾」,由皇家日誌扳平,英國佬也不盡是陰陰濕濕帶你遊花園,間或來趟明爐猛火,像空肚連劈兩杯氈酒,嗆得頂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