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本回來,已是深夜,把前幾天的報紙看完,再睡半覺,稿也沒寫就趕着出門。
另一位好友俞志鋼先生由溫哥華來港,約好吃晚飯的,黎智英來電打尖,說又要請倪匡兄,我回答不行,他說也認識俞先生這位出版界的前輩,一塊來好了。
一坐下,我就說:「我已經把你願意做清談節目的事寫了出來,要後悔改變主意,已經來不及。」
「那裏,那裏,」黎智英耍賴:「我那天晚上喝醉了酒胡說八道。你們可以作證人。」
他指的是倪匡兄的親戚:倪太的妹妹和弟弟,但他們兩人也都希望倪匡兄留下,搖頭擺首:「我們沒看到你喝醉,要是倪匡肯留下長住,你答應做清談節目,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大家死咬着他不放之間,黎智英又灌了幾杯,忽然又豪氣地拍胸口:「做就做,怕你們嗎?」
「鏞記」的菜總是有水準,上了一客「雲霧肉」,是由《隨園食單》中的老菜譜重現出來的,把五花腩炆爛了,再拿去煙熏的,精采之極,倪匡兄馬上舉筷。
「吃一塊肥肉,加重兩磅。」陶傑的考證工夫一向做得好,那麼宣布。
「好,好,」倪匡兄說:「我連吃三塊,看我會不會加重六磅。」
尊子在旁邊坐着不出聲,我們都說他太太陳也,母性大發,生了兒子後,文章溫和了許多,沒從前那麼辛辣,但加重了溫情,讀起來比較以前舒服得多。
背後講人家壞話真歡樂,大家說個不停,還模仿別的取笑對方的一舉一動,更笑破肚皮。
常罵八婆們講是非,我們這群八公,好不到哪裏去。內容請恕我不能寫出來,傷害到對方總是缺德,但私底下開開玩笑,不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