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閘蟹,人間極品美味之一。
有人臨終前說過,死不逢時,沒有碰上蟹季好好享受一頓帶着毛蟹餘香上路。過去兩個周五,朋友來急電約飯局:「……阿邊個,蟹季嚟蟹黃肥閣下可要聚聚拆餐飽……?」
Sorry,前一個周五自己在瀋陽,後一個周五自己回了杭州。
口中說得淒涼,最懷念是多年下來共品肥蟹的主人及那幫豬朋狗友;人在江南,你說沒吃上靚蟹,誰信?
像過去二十四小時,昨夜在「天香樓」(貨色與香港杭菜至尊天香樓相去甚遠),今午在湖州,今夜在海寧,頓頓飯的頭盤便是當造大閘蟹。不過本地人較愛母蟹。遇到這客害人膽固醇的美食只好不斷喝醋解油。
可能是浙江而非上海,也可能在貧餓的發奮建國前三十年的歷史失落。今天以衣食著名的杭州,不吃陽澄湖卻吃太湖蟹的湖州還是製作皮革皮衣著名的海寧;經濟條件都上乘,但品嘗大閘蟹的儀態不及香港人,差得太遠。
就是著名食府不見奉上整套吃蟹餐具。也不見純美薑醋。都不見品過回甘的薑茶。而香港人嘖嘖稱奇:「吃完蟹膏蟹肉,空殼空腳可以砌回一隻蟹的手藝你想也不要想。」人人吃蟹就如粗人在下,撕去指爪,就吃內邊蟹膏、蟹肉匆匆大意吃過,爪肉嫌煩不碰,搞掂一隻五到六両的中大型蟹一般不超過八分鐘,想想真浪費,隻蟹死得唔抵。香港朋友說吃蟹的儀式有若感恩,一面吃一面感激手中骨甲肉分離的烚熟蟹,賜我們極品美食,半點不遺留,乾淨企理地解決為我們而死的毛蟹。蘇州及杭州的朋友知我在,都送來精選肥蟹兼保證私伙,正宗陽澄湖;帶到上海港人朋友家大拆,這是過去兩年的傳統了,本地朋友送的精品有口碑,一班香港為食鬼流着口水等待着一年一度正蟹的駕臨,也期待着我弄的超味盤焗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