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接到女兒發來的短訊，說提前放學，要我去接她。
自由職業者的好處，就是時間鬆動，且可以自己把握，隨傳隨到，管接管送──閣下想請我做司機嗎？
到了學校，把我家大債主接上車，關掉冷氣，打開車窗，沿途景色秀麗，秋風清涼。
女兒突然問我：「你小時候有沒有逃過學？」
我回頭看她：「你今天是逃學的？」
「當然不是，我只是問你小時候有沒有逃過學？」
心裏一鬆，嘴巴更鬆：「當然逃過學，做學生哪有沒逃過學的？」
「原來你小時候那麼皮呀？」
「當然皮，做小孩哪有不皮的？不皮的小孩長大了都沒出息。」「我不算皮吧？」
「你還不算皮？屁股上裝根尾就是猴了！」
「哈哈哈，我只是沒逃過學。」
「要逃學還不容易，到你讀了大學，愛上的課就上，不愛上的課就不上，這叫『走堂』。你平時去又一城商場看看，多少逛街的大學生呀，全是從旁邊那座大學走堂出來的。」
「讀大學倒是很自由的。」
「你要是去外國讀大學，就更自由──」說到這兒我突然打住。這天是女兒十五歲生日前一天，十五年前今天，我還摸着她媽隆然挺起的大肚子說不想做爸爸，這一眨眼，就跟我說起要讀大學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