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晚上,本來約好和倪匡兄一家到「天香樓」去,但是壹傳媒老闆黎智英聽到,搶着要請,就隨他了。
隔天我們約好去澳門,到禮拜日我就要帶團到名古屋去,沒時間招呼老遠由意大利來的名Grappa廠老闆,也約在「天香樓」的另一桌,我兩邊跑,真像紅牌阿姑。
老夥計小寧波,母親也姓倪,看到倪匡兄,習慣上叫他一聲:「舅舅。」
當晚倪匡兄吃得大樂,馬蘭頭、醬鴨、鴨舌三個小菜,再叫炒鱔糊、東坡肉、熏黃魚、叫化雞、鹹肉塌鍋菜、餛飩鴨等等老菜,都是倪匡兄最熟悉的。黎智英還點了一個新菜,用大閘蟹蟹粉去炒蝦仁,倪匡兄大叫:「豪華至極,豪華至極。」
那裏的花彫固然是天下第一,但是鄰桌的Grappa廠老闆打岔,帶來幾瓶極品,玻璃樽又是自己在威尼斯燒的,不停前來敬酒。
中午和李珊珊一齊上香港電台曾志華和周融的節目,也把她請來。小李年輕,酒量好,替我們擋住意大利人,一杯又一杯,乾個不停。見她欣賞,那老闆特別拿出一瓶中間燒着一朵紅玫瑰的酒來送她。
黎智英也喝得高興,話說三句,其一必有勵倪匡兄回來香港長住的,但他搖頭:「生活費那麼貴,靠老本不行。」
「寫稿好了。」黎智英回答得自然。
「又要發噩夢了。」倪匡兄:「寫了幾十年,每晚上都夢到像牆壁像一張稿紙,格子像窗口,人跌了進去,不復返。」
我說:「我有一個辦法不必寫稿,再做一個清談節目好了。」
「但是黃霑已走。」座上有人說。
黎智英拍胸膛:「要是你肯回來長住的話,那麼由我頂上好了。」
他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說得出做得到,我想倪匡兄這次再推,也推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