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裔香港人Peter,在香港電台節目《不是香港人》講述他學習中國武術的經歷,今晚在亞洲電視本港台播出。
撰文:冼麗婷
攝影:陳亮華
我來自瑞典第二大城巿歌德堡(Gothenburg)。十六年前為了學中國功夫來到香港,最終與香港女孩子結婚,生了兩個女兒,以這裏為家。
我們一家人今年暑假回瑞典探親,有一天,我與舊朋友路經歌德堡美麗的中央公園時,遇到十名兇神惡煞的紋身惡霸,他們一半人在石壆上肆意淫辱一名長髮女子,另一些人拿着刀子的在附近把風。無助的女孩哭叫着,我立刻衝前向惡霸大聲喝道:「你們幹甚麼?快放了這個女孩!」
朋友們在我後面擔心出事,惡霸自覺受到挑戰,放下女孩,怒目把我包圍着。女孩哭着逃走之時,一對十的打鬥如箭在弦。混亂中,我本能出手保護自己,幸好還未釀成血案之前,兩個重量級身形的公園保安火速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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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詠春十多年,師傅教導,習武不是為了打架,要盡量避開麻煩。但有弱者受欺凌,我想任何人都不會置之不理。功夫難擋刀槍,救人之時也來不及考慮太多。
我所認識的詠春基本功概念,有四大原則,包括「捨力」、「卸力」、「借力」、「發力」,剛柔合併。我這個大塊頭感覺「卸力」特別困難,別人發力,我很自然就會立即回擊。對於中國人來說,功夫哲學可以駕馭很多生活政治,但對我來說,它是實際動作多於抽象思想。
我承認,西方人習武與中國人有不同地方。我總覺得招式要經過比武切磋,才會知道它是否有效,但香港師兄弟卻很少對打。現代世界搏擊流行籠中鬥(Cagefighting),這是只問勝負沒有規則的搏擊運動,賽手使用柔道、摔角甚至中國武術也可以。我常想,詠春在籠中鬥能否勝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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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我並不靠學功夫維繫與香港的感情。由回歸、經濟下滑至沙士疫潮,我與妻子從無想過找尋退路。由在街上打探功夫武館到實實在在地生活,我不知不覺變成香港人。回到瑞典,朋友斟茶,我很自然地用兩隻手指在杯前點一點,由內而外的一點點香港化,無聲無息地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