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泰國度假,不去陽光海灘,住在曼谷,節目不外乎吃吃買買,然後就是去按摩。
一些很好的按摩院,一個半小時香油按摩,也不過收八百多銖,合港幣一百多元,這樣的價錢,在香港只能按按腳。
於是便不分晝夜,有空就去按按。
按摩房燈光幽暗,音樂輕柔,由得按摩師將我身子抹油抹得油鴨一般,按呀摩呀,趴着也會昏死過去。如今泰國流行「四手按摩」,就是兩個人同時上場,一個按頭,一個按腳,泰式按摩動靜極大,一雙腳被人捉住在按,按頭那個已上來膝蓋一頂,你就拱起橋來。
如此勞動,不合我懶散享受原則,所以我還是趴在幽暗之中,由兩隻手推油就夠了。一個半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等按完了,穿回衣服戴上眼鏡,走出大堂想給按摩師一點小費,只是泰國女人大部份長得比珠三角農民的眼窩更深顴骨更高牙齒更哨,都像正午十二點陽光下拍出來的人像照,臉上全是陰影,乍眼一看,個個差不多,手裏拿着一張鈔票不知給誰好,只得尷尷尬尬問一個略眼熟的:「剛才是你幫我按的?」好在泰國女人比珠三角農民誠實,見了錢也不會胡亂冒認,總算次次都找到正主。
有些按摩院都成了旅遊勝地,滿大堂的遊客,五大洲都有,肥佬肥婆排骨精齊全,可見這一門手藝,也是世界語言,只管將陰力暗勁招呼在血肉之軀上,明不明白都明白了,舒不舒坦都舒坦了,世界也就在那一張開了個洞的按摩床上大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