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十人一席,大酒店波房,人客不計其數,由法國高級拔蘭地舉行,光飲酒便值回票價……還有廣州九間最著名食府總廚親自出馬,香港首席食家點菜,如此盛會看看也抵啦!」
公關楊一輪嘴為他公司主辦38888名酒盛宴做足口頭工夫。在下適逢節吃減重療程,不得多吃也不能飲,除了看看,見見朋友也好。場面很架勢,人面很實淨,靚女晚裝的胸線很低。穿上燕尾服的年輕英俊侍應捧着首道菜式,乳豬鵝肝醬OpenSandwich進場,好看得不得了;入口,那冷凍的豬皮及鵝肝醬可能在酒家廚房先弄好才送到,而非在大酒店廚房燒豬及分切,質感味道有點不平衡,反正只吃一口,算了。
慘!其後菜式,一些等十分鐘,一些等二十分鐘,不冷不熱。中國菜上碟要熱,不論甚麼國的宴會,在菜與菜之間也只容忍數分鐘等候,不然像黃飛鴻︱︱關德興演講,不雞飛狗走也悶死當場。
未至一半,等那道翅上枱,夜已去了一大半,廣州人吃夜宵的時間,人人拿着名片交際去了,盡顯不耐煩。那翅上枱,上了幾位人客停下,前頭吃完了還讚總算翅多,等上近廿分鐘另外一半人才得翅食,更有兩位再等五、七分鐘,那翅只餘三兩條,湯也明顯加水貨色。
來到這刻,心諗:把鬼!又是另一次內地假大空模式,平時一席十數人還可以,人一多,再著名的酒店也應付不過來。平常飲宴他們習慣將所有大菜小菜一起上,如此一道一道菜上席的精緻模式仍未慣。再者九間菜館、九位大廚同一屋簷下的構思極佳,但東西肯定提前半製成,已失美食意義。
好了,那滿肚子氣的翅吃了兩口,匆匆趕最後一班火車回香港,甚麼龜湯、鮑魚全數拋到腦後。過了一夜無事,午後身體顯累,小睡後入城理髮,途中肚見不適,衝入商場廁所翻雲覆雨,屙得面無人色。回家,那胃再翻,這次是嘔,本來整天沒甚麼落肚,便不斷大口大口地嘔氣,飲了開水,慘!連開水也嘔吐噴出來。
折騰了一夜,搖電話到廣州將會議時間更改,跟朋友說,「又屙又嘔,走路都成問題,如何上廣州?」他笑說:「我們38888那夜同枱十人,有四人已入院治理食物中毒,原來還有你!」菜毒、肉毒、魚毒,連名店名廚名酒的盛宴也有毒,真的沒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