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發現棄嬰,清潔女工初時以為是貓叫,個多小時,依然聽到微弱的、淒涼的叫聲,循叫聲摸過去,在一隻垃圾籮找到剛出生、還連着臍帶的男孩。
初生的孩子,喊聲像貓兒,怪不得,以往我夜睡,三更半夜聽到後窗外邊,有一陣陣的貓叫。我一直以為是貓兒浪玩,以叫聲呼喚同伴夜蒲。現在回想,說不定,就是個人細鬼壞的小乖乖半夜扭計。我家小霸王從來不似貓,初生時來湊他的姑娘說,他是老牛腔,肯定是個牛王頭。初生之犢斷估不會在後巷現身吧,清潔阿嬸不會當牛是貓咪。我在五樓養牛牛,鄰居都是過來人,沒投訴過。
男女寧願同居不結婚,是當代玩世大潮流。既然嚮往明月享受清風,就要做好事前準備。棄嬰是最壞的下策,男女雙方,終生糾纏於內疚不安的悲情中,追悔莫及。年輕人,可以從頭再來,願意的話,隨時在人生的事業收成期,當幾次父母,生夠三個響應曾特首。可是,那一個,曾經在少不更事的那些張皇歲月,狠心丟棄不顧的血肉相連的弱小軀體,總叫你難以忘懷。在你臂彎忍不住貓兒悲鳴般的軟體,因為你們一個兇狠無情的決定,不曉得下落,就算後來找着了,核對過身份,這組關係,也是永遠沒辦法復修的敗落的血緣。
日子過去了,該淡忘的都忘得八八九九,可你還記住,裹在毛巾裏的孩子貓兒一樣的要奶哀號。夜裏,那哀號就像這些年來所有悽悽怨怨的夢,每晚纏住你不放。沒辦法養貓甚至連HelloKitty也不能買的你,能控訴命苦麼?你是活該失眠的。讓我當判官的話,會罰你吃一世貓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