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方透過各種渠道「放料」，抹黑程翔，以圖達到未審判已定罪的目的。這些「料」包括：緋聞、收數百萬港元去養情婦、出賣絕密軍事情報等等。其中的一件「料」，我最有興趣：程受台國安單位「策反」。
司徒華
「策反」是甚麼意思呢？本來是我方的人員，卻被敵方「策動」而「反叛」了，去為敵方服務。這等於說，程本來是為中方服務的，現在叛變了。八九年「六四」事件後，他即從《文匯報》破門而去，現任《海峽時報》記者，怎麼還是為中方服務的人員呢？
今年四月被拘留
程於四月二十二日在國內被拘留，「六四」十六周年前夕，才透露出消息。六月中出版的《動向》，刊出《程翔間諜案》的專輯，其中有一篇署名「史復」的文章──〈記者與間諜——劉敏儀洩露了兩大秘密〉。我記得，「史復」是羅孚在《新晚報》用過的筆名。假如這作者真的是他，他是最有資格評論這事件的了。他是老資格的左派新聞工作者，二十多年前，也以「間諜」的罪名，在國內被幽禁凡十年，所說的應該是經驗之談。
該文說：「程翔在香港和台灣，為中共搜集了情報，無論這些材料起不起作用，或起了甚麼作用，都可以視之為情報。從這個意義說，程翔可以說是間諜，是為中共做了間諜。」
從這一番話去理解，說程翔是被「策反」了，中方是言之有據的。
程翔與我是相識的，卻不熟。十六年來，支聯會的「六四」周年講座，曾有兩次邀請他來講話。我覺得他的言論，在「第二種忠誠」之上，還留着隱隱的「第一種忠誠」的烙印。我並不完全同意他的意見，卻認為他是一個真正的熱誠的愛國者。
劉敏儀筆下留情
劉敏儀在致胡錦濤的公開信中，提到程曾介紹陸建華與多位港人接觸。其實，我也是其中之一，不知是否筆下留情，劉沒有點了我的名而已。假國內藝術機構之名，來港作調查研究，亦都收集情報做間諜，這樣的人幾乎無日無之。與這些人會晤，我總很坦率提出意見，絕無虛言，不怕「教精」中方。我還記得，陸與我談到發回鄉證給民主派，緩和與民主派關係。
我說：你們的「毛澤東思想」水平不高，沒有學好「毛澤東思想」。毛不是有「大踏步後退」的戰略思想嗎？一是在「第三次國內革命戰爭」的初期，放棄撤離延安；二是在朝鮮戰爭，美軍於仁川登陸後，北韓軍隊立即從釜山撤退至鴨綠江邊，然後中國派出志願軍，殺美軍一個出乎意料之外。
中共「過橋抽板」
假如真的要緩和與民主派的關係，發給回鄉證，一發便全部都發。這樣，才能夠扭轉氣氛局勢的。怎麼可以像把硬幣拋進乞兒兜裏，逐個逐個地施捨呢？陸聽了，沒有作聲。
「過橋抽板」，是中共的慣技。據劉敏儀所說：邀請國、親、新三黨訪問大陸，以及由曾蔭權取代董建華，都是程翔的建議。大抵這兩項建議都付諸實現了，不再用這塊過橋的板，而且還顧忌他爆出這過程中，一些不願人知的內幕，於是抽去。
據聞，早前在報章刊登大幅廣告聲援程翔的署名者，幾乎囊括了七十年代的學運熱心分子，包括了國粹派和社會派。其中當然有，練乙錚所說的「正統老左派」。時移世易，固然仍有抱着「第一種忠誠」的，但抱着「第二種忠誠」或「第X種忠誠」的，自然會更多。
奉告這些「忠誠」的朋友們：你們千萬小心謹慎，好好吸取程翔的經驗教訓，不要糊塗地奉獻「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