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再來的時候,我不知還活不活着……」已屆風燭殘年的慰安婦,當年被日軍糟蹋過後,疾病纏身,一輩子都離不開婦科藥。部份獨居的婆婆晚境淒涼,健康在近一兩年急轉直下,她們頭部乏力地側向一邊,一手按着疼痛的肚子,一手則不停地劇烈顫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恐怕隨時死在炕上也無人知曉……
在山西盂縣具數百年歷史的銅爐古村裏,午後的陽光從窗戶投射到一家窰洞的炕上,炕上坐着滿臉皺紋、兩鬢斑白的周變香婆婆。正如其他慰安婦一樣,自小紮腳的周變香在日軍入村時跑不了,因而「像豬一樣」被日軍拖到據點蹂躪後,害了一場大病。
「看見陌生人就害怕」
周變香用濃重的山西鄉音說:「病了一輩子,看見陌生人,就害怕、着急,心跳得厲害,又難過,又頭暈,一定要吃藥,不吃藥不行。」記者突然的造訪,令周變香驟然緊張起來,只見她左手扶着額側,右手按着肚子,一邊因眼睛不好而到處摸揣藥物,一邊說:「吃上點藥,還能活,吃不了就死了……盡花錢吃藥,成了孩子的負擔,叫他們負擔重,死了就不累人。」
看見其中一種叫「甲硝唑片」的「可用於治療陰道滴蟲病」的說明時,一陣「痛」的感覺湧上心頭,沒料到這麼多年了,周變香婆婆還在吃婦科藥物。
一個人住在李莊村的周喜香婆婆,今年八十歲,牙齒都脫落了,盤腿坐在炕上,
,頭部無力地歪在一邊,左手不斷地發抖,右手則一直摸着腰部,表情痛苦。她真窮得家徒四壁,還殘留一點變乾變硬的飯的碗,和鑊丟在一邊無人理會。據稱,周喜香有個養女,嫁到了別的村莊,偶然會回來看她。她斷斷續續用顫抖的聲音說,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不願死在別人家,不願意死在別的村莊,所以寧願一個人,也要死在自己的炕上。
西煙村七十九歲的婆婆李秀梅,去年六月在日本的法庭上還精神奕奕,但自去年腦血栓後,今年三月才醫好,但健康已急速惡化。她說:「原來自己能管好自己,做飯呀,打掃呀,甚麼都行,今年就不行了:不會說話不能走,今年就離不開人,離開人就吃不上喝不上。」說着說着,用坑上一方紅色的小布帕揩拭着眼角的不斷湧出來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