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說的可不是小毛頭都愛玩的「狐狸先生幾點鐘?」的狐狸先生。
是,就是中二那年,趕上大熱天,教室裏總烤得慌。頭上儘管有兩把吊扇,依然不頂事。六月溽暑,隨着窗外的蟬鳴一擁而入,讓室內每個角落都溢滿,叫人沒處躲。誰都汗流浹背,哪能專心聽課。要命的是我鄰座的「狐狸先生」,這會子膈肢窩就透出一股異味。
我自覺是蒲松齡筆下的書生,不巧碰上了狐狸,就可惜牠並非狐仙。要去除狐臭,得切除大汗腺才行。「狐狸先生」哪怕學碧咸把腋毛一莖不留都刮掉,也不管用,碧咸倒未必有狐臭,眼下只因當了剃刀代言人,腋下才刮得光溜溜。
如今女性,尤其是模特兒,都不愛留腋毛了,洋婆子腋下十居其九都纖毫不現。我發覺好些名畫,也沒把女性的腋毛畫上去。哥耶那幅《裸體的瑪哈》,僅見一小撮陰毛。瑪哈兩邊膈肢窩光溜溜的,又哪是為了辟狐臭。
狐臭另有個叫法是胡臭,相傳由胡族傳入中國,實在是無稽之談。據野史說,香妃身有異香,讓乾隆把她迷得要死。那氣味多半是狐臭之屬,只是不刺鼻噁心而已。活在今世,她該夠格給品牌香水和除臭劑賣廣告,我當然會給當年的「狐狸先生」送上一大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