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住在南斯拉夫時,政治還不是當今的開放局面,但他們的人,有點儲蓄就在郊外買一棟很小的屋子,有空來住一兩天。
香港人辛辛苦苦,有些也買了兩間屋,不過另一間是用來投資的,從不自己住。
歐洲人和香港人的最大分別,是他們懂得享受,我們不會。這句話還是說得好聽,事實上,人家看錢不重,我們寒酸、貪婪。
見過多少有錢人,到老了還在斤斤計較,明明知道他們所有的,三世人也吃不光,但每一分鐘還是在刻薄自己,看病也要到公立醫院去排隊。
「你不會拿個計算機按一下嗎?」我說:「每個月花多少錢?有了基本費用,看看剩下多少,預算自己活到一百也夠的話,就不必那麼節省了。」
「花不完留給家人呀!」有人爭辯。
「你太太是名門出生,家裏也富裕;你的子女都已長大,各自有工作家庭有資產,哪用得你來擔心?」
沒有了藉口,友人說:「萬一貨幣下跌呢?萬一來個天災人禍呢?凡事都有萬一的呀!」
「你在美國、加拿大和亞洲都有好幾間屋子,任何地方發生問題,賣一間好了,你怕甚麼萬一呢?」
「賣了沒有安全感。」
「好,」我說:「屋子不必賣,你這些年來收藏了那麼多的名畫,隨便拿幅張大千、齊白石去拍賣,也夠你享受一大段時間呀。」
「那些畫是用來保值的,現在不是最高的價錢,不可出手。」
「那麼賣一些滙豐吧!已經高得不能再高了,你還有幾十萬股呢!」
可以看到那位友人還是在電話中搖頭:「不必多說!我會乘經濟艙來,你講的尖東日航酒店太貴,替我在油麻地找間單人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