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恐襲大爆炸,許多在夏天準備把「仔仔」、「囡囡」們送去英國暑期學校的半山區中產家長,頓時有點猶豫起來,有的紛紛打退堂鼓,為了安全,取消送英。
一位朋友轉介的師奶打電話來,很擔心。她的兒子準備七月中成行英國。「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有恐襲呢?」她在電話中問。「你問問拉登吧,」我說:「要不要我代你打聽阿蓋達指揮部的電話?」
「聽說唐人街很安全,那裏不會有炸彈的。」師奶說。「對呀,」我順水推舟:「唐人街也很有文化的,叫你的兒子去住三個月,一定會學到一口標準的福州話,也不失為收穫。」
師奶沉默了一會。我繼續說:「不過據英國MI5內部消息,警方評估阿蓋達下一個恐襲的目標多半是倫敦的唐人街。」師奶驚呼:「不會吧,是謠言吧?」
「謠言也有可能,」我說:「英國佬不想中國強大嘛,自己受襲,眼看中國的日子過得那麼太平,作弄一下中國人,寧願大家一起衰,以英國佬的陰濕,這樣別有用心的論點,也不能完全排除的。」
「那麼我的兒子暑假該上哪裏去拓闊視野,以及提高通識增值呢?」師奶有點六神無主。我笑嘻嘻說:「這還用問,當然是北上祖國呀。例如張家界、九寨溝,那裏沒有拉登的炸彈,但聽說地勢險要,旅遊巴士沒有幾輛有驗車證,引擎生銹,司機蹬着一對人字膠拖鞋、嘴巴叼根紙煙一面開着車,聽說每二三十輛巴士,總有一輛會翻下萬丈懸崖,在山溝裏粉身碎骨的。不過,我覺得同樣是橫死,你的仔仔萬一葬身在張家界的萬丈懸崖下,那始終是祖國溫暖的懷抱嘛,比死在異鄉倫敦的巴士爆炸,應該會含笑九泉的。」
奶師終於聽出了名堂,禮貌地說了聲「唔該」,匆匆收了線。
香港的旅行團、遊學團,怕了恐怖分子的炸彈,可以退票退團,但倫敦的一千萬市民退到哪裏?苟且畏縮,互相踐踏,倒不如把一座空城拱手讓出來,像太平天國匪軍攻陷天京一樣,讓拉登在倫敦建立阿蓋達之都,宣布把白金漢宮為真神阿拉天王府。不是鼓勵人人主動去送死,但他一炸,你就怕,恐怖主義的目的就達到了。倫敦之為世界物價最昂貴的城市,人命自然也昂貴,但世上許多理想,總要付出一點點代價。自由,不是一個怕死的民族配享受的。「臨財毋苟得,臨難毋苟免」,訂了暑假的英倫遊學團?記住這句中國古語,不要做一條哆嗦顫抖的母狗。